阿朱聽得渾身發麻,猛的搖了搖頭,顫聲道:“不可能,喬大哥不會這樣對我的,你胡說八道!”
她心情震盪之下,再也顧不得掩飾,自己原有的女子聲音了。
又伸手握住喬峰的寬大手掌,彷彿心裡才能託底一點,喬峰輕聲道:“阿朱,我任何時候都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阿朱嗯了一聲,用力點了點頭。
顧朝辭呵呵一笑:“阿朱,你少來避重就輕,你的喬大哥會不會這樣做,是他的事,我問的是,你會怎麼想?
我還只是一個假設,你就如此激動失態,可那日慕容復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做出了這事,你說那會的語嫣,傷不傷心?會不會有撕心裂肺之感?
後來慕容博出現,為了救他兒子,竟然絲毫不顧忌,語嫣是他的親外甥女,用語嫣一個柔弱的受傷之身,威脅於我。
我想請問,這樣的慕容父子,值不值得語嫣繼續為他們家,付出真心?
可縱然如此,語嫣仍苦苦哀求於我,讓我放他姑丈慕容博一馬,不能讓自己姑媽慕容老夫人傷心!
若非我看在語嫣份上,焉能讓這老匹夫,從我眼下溜走?
你說,語嫣哪裡做的不夠?你莫非要她為慕容復死節,才能罷休嗎?”。
阿朱對王語嫣不給好臉色,也有不忿顧朝辭說什麼:慕容博就是雁門關幕後黑手之類的說法,她也怕影響自己與喬峰的感情。
可這份不滿,她不敢直接發洩在顧朝辭身上,也只能刺一句,王語嫣這個柔弱姑娘,來體現她自己對慕容家的忠心了。
畢竟她也是一個愛情至上的女子。
原軌跡中,她偷取少林《易筋經》,本要獻給慕容復的,可與喬峰定情之後,立馬就送給心上人了,由此可見,她對慕容家的所謂忠心,其實也很是一般。
顧朝辭意猶未盡,喝了一口茶,又道:“別說語嫣冰清玉潔,我與她並未發生過,絲毫越矩之事。
再退一步講,我們感情間事,又與你何干?輪得到你來陰陽怪氣?
看你現在緊緊握住喬峰的手不放,與他也私定終身了吧?”
喬峰轉眼看了一眼阿朱,雖然她是中年男子裝扮,卻也不妨礙他看到對方眼神中的濃濃愛意。
顧朝辭又淡淡說道:“你一個漢女都能委身一個與中原武林有大仇的契丹人,語嫣如何不能喜歡我顧朝辭?
我也是恩怨分明之人,我雖殺了慕容復,更與慕容博結了仇,卻不妨礙我對他們的姻親姑娘動心啊,你說有沒有道理?”
阿朱早已聽得呆了起來。她從小與阿碧長於慕容家,跟著慕容復長大就不必說了。
她小時侯也見過慕容博幾次,他還說等自己嫁人時,慕容家為她好好陪嫁妝呢。
本來她想要為自家死去的公子出口惡氣,沒想到他說的有理有據,反而又將慕容家的名聲,再次給摔到地上了。
且衛輝城今日豪傑雲集,酒樓眾人親眼所見,出自‘血煞魔君’之口,恐怕訊息很快就會傳遍天下,一時間她竟說不出,一句可以反駁的話來。
顧朝辭眼見王語嫣收了眼淚,怔怔的不說話,阿朱更是握住喬峰的寬大手掌,不出一語,周圍人也是若有所思。
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不想與喬峰表現的太過親近了。
喬峰本就身處風口浪尖,一切也都與少林寺還有他親爹蕭遠山有莫大幹系。
自己也是身處漩渦中心,一旦攪合進去,必然是要面對,少林寺這個龐然大物。
可他自忖遇上掃地僧,敗多勝少。故而此時不想介入其中,只要長眼睛的人,都知道‘血煞魔君’今日與‘北喬峰’一會,根本沒給後者面子,那麼什麼一黨之人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顧朝辭壓下心中興奮,又看著阿朱淡然道:“阿朱,看在語嫣與你的姐妹情分上,我在教你一句,以後不要自作聰明。
你現在有喬峰真心愛護,若以後出現什麼生死劫難,肯定就因你的自以為是!
這世上的聰明人,遠遠不止你一個!”
阿朱一震抬起頭來,見到顧朝辭冰冷的臉容,試探地問道:“何意?你還沒過去?”
顧朝辭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現在說,你想請教我什麼?”
阿朱看了喬峰一眼,很是洩氣道:“還不是為了三十年前雁門關一役,誰是帶頭大哥之事!”
顧朝辭餘光掠過角落裡的兩個灰衣老者,搖了搖頭道:“我並不知道帶頭大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