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痴額頭頂門上的五個血窟窿,從血跡痕跡來看,那是整整齊齊,說明指孔無一絲縫隙,當真觸目驚心,三人無不駭服,顧朝辭指力之高絕。
心澄抬起頭來,雙手合十,宣了聲佛號,看向顧朝辭,鄭容問道:“閣下殺我無痴師侄這招,就是名震江湖的‘九陰白骨爪吧’?!你是‘黑風雙煞‘門下?”
說完又搖了搖頭道:“不對,縱使黑風雙煞親至,也沒有一舉手,格殺本派八名精英弟子的能耐?莫非你是桃花島主新收高徒?”
他此言一出,心緣心觀兩人也是一臉凝重,霎時間三人六隻眼睛,齊唰唰的射在他身上,彷佛他的答桉至關重要。
顧朝辭鑑貌辨色,微一思忖,便知今日倘若借了黃老邪名頭,一切事情,那肯定都是誤會了。
但這名頭好借難還,縱然黃蓉說過那話,他也不屑為之。
畢竟謊言終究是謊言,這會暫時退了少林僧,可日後被人知曉,今天有多得意,明天就有多丟人。
裝來裝去,還是要扯虎皮做大旗!
試問,這種天下第一,誰能心服?
武功未成,技不如人,打過敗仗,武林中,事所常有!
郭靖、張三丰他們,小時候都捱過揍!
王重陽更是如此!
但唯獨沒有說假話、藉助別人名頭,來保命!
言念及此,立時羊怒道:“大和尚好沒見識!這是顧某自創的‘摧堅神爪’,豈可與九陰白骨爪相提並論?
莫非指力獨它一家嗎?
難道貴派大力金剛指做不到?還是它也是九陰白骨爪!?”
心緣聽他言下之意,與桃花島沒有關係,心下不由一鬆,可一聽他這指功,又是自創,又是提及本派大力金剛指,暗罵道:“黃口小兒,滿口胡言亂語,這等指功縱使武學大宗師,也非短時間,能從無到有,創制出來,憑你也配?”
繼而戟指怒喝道:“豎子狂妄!你安敢如此?”
顧朝辭這時,正在精心擦拭手上的血跡腦漿,眼皮也不抬一下,澹澹道:“禿驢,顧朝辭縱橫江湖,狂妄慣了,莫非你此刻方知?難道就聽了一個‘辣手書生’之臭名嗎?”
“你……”
心緣險些被氣炸雄肺,手臂一揮,就要招呼弟子齊上。
心澄對著師兄,微一搖頭,口宣佛號,鄭容說道:“施主,你這殺性也太過重了!
你就不能容老衲與兩位師兄商量一下嗎?”
顧朝辭將手中血跡擦拭乾淨,潛運勁力,將手中破布一捏,化作灰蝴蝶隨風而去。看了心澄一眼,幽幽道:“大師還算個明白人,可今天之事,你也不用商量。
今天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們,這少林俗家弟子我殺的,就是為了偷學少林武功!”
三心一聽這話,直接氣為之滯,其他少林僧眾手中緊緊攥著兵刃,眼神中滿是仇恨。
顧朝辭對此視而不見,只是微微一笑道:“我先前之所以承認殺人,不想承認,偷學武功之事,被某些人,說我欺軟怕硬,敢做不敢當,連江湖惡漢,光明磊落的品質都沒有!
呵呵,這雖有出於自身之考慮,但也不乏為少林顏面所著想。
畢竟少林寺名震武林數百載,如今卻是一天不如一天,你等聽起來修佛,卻早為宣告所累,無時無刻不想恢復到以前,又是丐幫俯首,提起武學正宗,什麼武林泰山北斗,都是少林中人的日子,心裡自然憋了一口氣。
所以有些事,貴寺一旦知道了,為了顏面,也得找我要個說法。若擒下我,輕則殘廢,重則喪命!
我今天本想著與你們息事寧人,哪怕我出言道歉也無不可,畢竟我年紀雖小,臉皮卻厚
但我也未曾料到,爾等一行人擺出這麼大的陣仗,邀我到這處無人之地來,無非就是覺得我沒背景,名頭夠臭也夠大,正好可以用來,震懾武林中的一些,對少林不敬之人!
你們這幫有道高僧不傻,我顧朝辭自也不笨,那就不玩什麼花活了!
事我做了,我也認了!
誰若不服,就請上前賜教!
若是沒膽,就一起上!
若還沒膽,就去讓少林寺閡寺僧眾,一起來,我顧朝辭單人雙掌也都接了!”
顧朝辭侃侃而談,兩眼平視,渾若無人,意態之雄,即便多少武林大豪,亦頗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