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一乞丐,竟然弄髒了自己鞋子,登時大怒,一腳就踹了出去,大罵道:“臭花子!活得不耐煩了!敢弄髒你家爺爺的鞋子!”
他這一聲大喝,酒樓喧囂之聲驟停,所有目光,幾乎一起向樓梯口的三人瞧去。
“啊,這是張公子……”
“張公子,近段時間可好啊……
霎時間,阿諛奉承之聲四起。
本地人都知道,別看他長得獐頭鼠目,一臉奸相,可也不知怎麼回事,人那姐姐可是國色天香,聽說被“衍聖公”府上的小公子,抬去做妾了,從而有了曲阜一霸張九郎。當真人的名,樹的影兒。
說他跺跺腳,曲阜震一震,那一點也不是吹大話。
誰人不知,自唐以來,朝代如何更替,曲阜縣令永遠都是孔家人,就說而今,山東歸於金國治下,有一個衍聖公,是為北宗。
在宋國,還有一個衍聖公,當年隨高宗南遷衢州,是為南宗,由此可見,孔家在朝廷地位,何等不可或缺。在天下讀書人心裡,那更不用說了。
姑且不說,與孔家沾親帶故的張九郎,就拿他身後兩名隨從來說,“曲阜雙熊”趙家兄弟,放眼全城,也很少有人,敢招惹這對煞星。
現在一眾“貴人”玉趾光降,無怪會有這麼多人,打招呼了。
那王三兒身在本土,豈能不識得張九郎?心知他平素橫行鄉里,無人敢惹,更是自己久想巴結,卻巴結不上的大人物。今日見此良機,哪肯放過?
連忙幾步跨出,抬手一個巴掌,朝著乞丐便甩了過去,“啪”的一聲,很是響亮,口中罵道:“臭要飯的!張九郎張相公你都敢碰,張相公這雙鞋,少說也值五兩銀子,你的髒手一摸,還用要麼?
快快賠來……”
那乞丐吃了一掌,捂著臉道:“我……沒錢……”
張九郎見有人不等招呼,就幫腔出頭,很是得意,囂張氣焰更盛。
曾幾何時,他也是被人經常欺負的主,自從姐姐攀上高枝,那可算是揚眉吐氣了!
平素出門,最是喜愛,欺負羞辱,這等毫無還手之力的人了。縱是沒事,尚且要去撩撥撩撥,何況有人主動送上門來?
真可謂是平生樂事!
當下摺扇一揮,陰冷一笑道:“沒錢也罷!那就吃頓好揍吧!今天本公子,就打死你這老東西!”
他話音未落,那“曲阜雙熊”中的老大,趙鐵軍,已大吼一聲撲了上去。
“臭叫花,活該你當叫花!”
聲出掌到,一隻蒲扇般的大手,向那乞丐前胸打去。
“砰”的一聲,那乞丐就被打飛了兩三米遠,這時二熊趙鐵蛋也撲了上去,一起對著乞丐拳打腳踢。
聽的乞丐呻吟告饒,張九郎內心的滿足感,根本無以復加,滿臉欣喜,哈哈大笑,很是張狂。
他們如此欺負人,早惱了穆念慈了,橫眼一看幾人,又瞥了顧朝辭一眼,見他雙眉緊簇,冷冷瞧著幾人,眼神中也滿是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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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朝辭先前在夥計面前,幫老乞丐,那是自己給人肉吃,自不容別人阻止。
可看到幾人起了衝突,就絕意裝聾作啞,置之不理了,他倒想看看這老丐,到底玩的哪一齣?
不料老丐被人圍著打,還是躺在地上,護住頭顱,縮成一團,也不還手。
顧朝辭實在理解不了,這人明顯是個受虐狂啊,就這兩條大漢,也就力氣大些,粗通鄉下把式,哪是會武之人對手?
他到底是何用意?還是他壓根不會武功?而今看見穆念慈眼神掃來,其意自明。
心下一嘆:“先救他一手,諒也無妨!”
想著將手中一碗酒,順手一揚,“嗚”的一聲,勢挾勁風,一丈多遠,眨眼即到,酒如水注,打在“曲阜雙熊”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