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沈九，從來都不會是躲在背後的人。
神之境內，猛然之間收回所有神識的帝塵睜開雙眼，臉色蒼白得可怕，艱難的起身，他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著。所以即便是這麼多年去改變，也依舊不能有什麼變化嗎？
他如今的狀況，只是因為常常離開神之境，才會這般的嚴重，這些年像是折磨自己一般的，將那些事情弄到自己的身上。如同沈九所說的那般，他變了。
眼底閃過苦澀，想起方才沈九看自己的眼神，那般的冷酷，是自己從未見到的，可自己卻什麼也改不了。
無數個日夜想著若與沈九再次相見後要怎麼做，那些答案在真正遇到的時候，卻完全用不上。
並非是他不願意告訴她這一切，而是他不能。
那般殘忍的現實，要如何去告訴她？
“前世今生......”他輕聲低喃，眼中的苦澀更深，感受到體內靈氣翻湧，他淒涼一笑，鮮血自唇角緩緩流出，而他就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般，伸手輕輕地擦拭乾淨。
這殿內的一切，殿外是完全不知道的。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就在世陽朔準備離開這離的時候，帝塵才緩慢的開啟大殿的門，從裡面走出來，神情冷淡，搖搖晃晃，臉色蒼白，世陽朔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的血跡，忍不住皺眉。
“你......”
“沒事。”打斷世陽朔的話，帝塵冷淡的看著他，唇角勾勒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輕聲道：“去一趟沈家。”
“沈家？”世陽朔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詫異的盯著帝塵，見對方並未說話，只是那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息一如他當初從歸幽處的出來時候的模樣，這麼些年來，世陽朔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也清楚，那件事情就是改變了帝塵的根本，所以，一直以來他們都不會主動地去提及，就連沈家，帝塵也從未踏足。
最嚴重的時候，便是帝塵知曉沈九已經去世。
就像是懲罰自己一般，這五十年的時間裡，他沒有一日是開心的，身上永遠傷痕累累，就連神識也不管不顧，所以根據這一系列的狀況，世陽朔大致能夠知道這一切與沈九有關。
只是沈九已經去世，即便這麼多年帝塵不願意相信那也是沒有辦法的。
“你去沈家做什麼？”世陽朔神情有些複雜，旁人不知道，可他清楚。正是因為太過於清楚了，就更加不能讓他去沈家了，誰知道去了以後會不會又變成之前的模樣，都說時間是一劑良藥，能夠改變許多，可他在帝塵身上看到的，只有日復一日的痛苦，且那痛苦並未隨著時間的流逝就消散。
扶蘇鈴兒從不遠處走過來，恰巧聽到世陽朔的這句話，如臨大敵般，走到帝塵跟前，道：“三哥，你要去沈家？”
“嗯。”帝塵點頭，並未有任何的其他神情變化，若非是那臉色依舊蒼白，只怕是世陽朔和扶蘇鈴兒都會覺得帝塵並未有任何的異樣。
伸手抓住帝塵的衣袖，扶蘇鈴兒想也不想就問：“是出了什麼事嗎三哥？為何突然要去沈家？”
整個神之境的人都清楚，如今的帝塵應該在大殿之中療傷，輕易不可離開，可帝塵卻一次次的離開這裡，身上的傷越發的嚴重，軒轅一族的結界已然沒有之前那般堅固，若是不能夠抓緊時間療傷，只怕是後面的事情不是他們能夠控制的。
“沈家......”輕聲低喃，帝塵只要想起來沈九說的話，便覺得心臟密密麻麻的疼痛，他已然失去了一次，這次再也不想步入前世的悲涼境地。
長嘆一口氣，面前的兩個人都用擔憂的眼神盯著自己，可真正該擔心的那個人，並非是自己。
“此番前往沈家，有些事情需要說清楚。”他將目光放在兩人身上，聲音冷淡的解釋著：“你們攔不住我，也不必攔我。”
“三哥！”扶蘇鈴兒出聲，一臉的不可置信：“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沈九已經死了！”
“鈴兒！”世陽朔呵斥對方，伸手攔住對方，朝帝塵開口：“你想好了？”
“自然。”帝塵回答了這麼一句話後，便轉身離開了此處，不管之後的兩個人是什麼神情，一直到帝塵離開神之境後，世陽朔才放開攔著扶蘇鈴兒的手，在心底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鈴兒感受這神之境之中的氣息，良久，才抬頭看世陽朔，有些委屈的說：“也不知道三哥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陌生得讓她都覺得當初在書門當中見到的那個人，並非是自己的三哥了。
“有些事情，他既然要去解決，那就去解決吧。”總比一直這樣下去好。
世陽朔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卻知道，帝塵既然決定去沈家，必然是要解決這些的。
“若是三哥又變成之前的模樣，那如何是好？”擔憂的說著，這才是扶蘇鈴兒最為懼怕的，扶蘇家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讓鈴兒懼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