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就怕這稅加了,可朝廷的開支也多了。”
張學顏卻是嘆氣道,絲毫沒有增加財政收入的歡喜。
顯然,透過近期檢視戶部這些年的收支,張學顏已經意識到點什麼,只是不好宣之於口。
不過,魏廣德卻有些納悶。
現在戶部掌握的鈔關收入,還有京畿附近牙行收入,每年也有幾十萬兩銀子。
若是推廣至全國,牙行這邊怕是能新增百萬兩銀子也不奇怪,可是張學顏卻已經對財政表現出一絲擔憂之色。
於是,魏廣德笑問道:“張尚書,還有什麼好擔憂的?不如說出來聽聽,我們也好幫你參詳參詳。”
“是啊,我雖不知戶部情況,但若是真能重新制定牙行稅制,戶部每年收取的牙稅怕是不會少。
張尚書,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戶部應該就不會虧空了。”
江治這時候也開口說道。
“江大人,你們有所不知。
就算魏閣老每年都能看到戶部財政的收支,可內情怕是也一時想不到。”
張學顏依舊有些憂慮的說道。
“張尚書有什麼話但說無妨,一人智窮,二人智短,三人智長,或許我們真能想到什麼辦法也未可知。”
魏廣德依舊面帶笑容問道。
張學顏看了眼魏廣德,低頭略微沉思後才說道:“魏閣老,去歲宮裡突然要求追加燈會銀錢,你以為是偶然否?”
聽到這話,魏廣德心裡一驚,隱隱有一種猜測,只是還不能確定,於是笑問道:“難道不是?”
隨即,他就看見張學顏輕輕搖頭說道:‘我覺得應該不是。
其實,前兩年,若不是年底突然冒出一些大筆支用,戶部年底結賬也是會維持勉強平衡的,斷不會出現大的虧空。’
聽到張學顏這麼說,魏廣德稍微回憶就想到了,去年是宮裡多要了二十萬兩銀子,導致財政出現實質上的虧空。
當然,賬面把這筆開支壓後到今年。
但實際上,還是用的去年的銀子。
再往前兩年,一年是兵部要的銀子,說是俺答汗朝貢,朝廷賜下給俺答汗及其族人的賞賜。
再往前一年,就是張居正批的山西賑災的銀子。
是的,年底就是突然往山西撥運了一批銀子賑濟山西幾府旱災。
朝廷有能力,自然不能讓之下百姓忍飢受凍。
“你是擔憂,就算戶部增加了牙行這一塊稅收,朝廷也會冒出其他方面的支出,最後把這筆銀子給消耗了?”
魏廣德小聲說出自己心裡的猜測。
“朝廷沒銀子,下面官府,甚至六部自然知道,剋制開支,一些可用不可用採買,自然就斷了,可上不可上專案,也絕了念頭。
可是,一旦戶部有了積銀,他們就會巧立名目向朝廷奏稟,給開支出去。
魏閣老改元寶為通寶,為戶部每年增收數十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