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居於天棄山脈之北數百里的老人,便是雪山宗傳說中的那幾位觀雪者,他們年齡不一,但都很老,有的甚至不知用何種密法,已活了近數百年之久。
他們的實力統一的強大,任何一位放在當今世上都是可以呼風喚雨的存在,然而很多時候,他們是走不出這座雪原的。
溫如玉沉默的想著這些,根本無暇顧及此地的風雪,他的目光中除了堅定再無它物,無數年來,他是第一個敢來這裡的小輩。但這並不代表他是愚蠢的,甚至恰恰相反,這是他修行至今,做的最正確的一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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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國的人民習慣將那座分割中洲沃土和北洲雪原的山脈稱之為天棄,而雪山宗的弟子們則將其稱之為聖山。落雪樓的殺手們分散世界各地,所以叫法也就不一,然而總壇依舊在北國這裡,只是不知到底在山脈何處,所以天棄山依舊是多數人的稱呼。
作為北國唯二的兩座宗門,雪山宗與落雪樓的關係很是微妙,往前一些,落雪樓創始人蕭水寒的身後,就有雪山宗的影子,而且那位自稱聽雪者的蕭樓主與雪山宗當時的宗主共築兩件法器,裡邊更有玄妙的逍遙空間之法。
往後一些,落雪樓當代樓主是東洲劍宗最為傳奇的小師叔,他與落雪樓蘇仙子的情愫又有何人不知何人不曉?而論當代,數十年前落雪樓最為著名的年輕一輩白公子,還有雪山宗大弟子青雲榜號稱水至清則的溫如玉,兩人也是摯友。
所以按理而論,兩家宗門的關係應該很好,但其實不然。
江起雲未歸之前,雪山宗忽然有了大動作,無數宗門弟子開始在北國中大肆尋找落雪樓的人,一經證實,便是宗門弟子合力誅殺。甚至連剛剛歸來幾個月的落雪樓白公子都不能倖免,而對他出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代雪山宗的宗主。
這一切太過突然,等到江起雲從南方歸來,落雪樓已經將勢力隱入天棄山脈,而雪山宗的弟子們依舊在不留痕跡的搜尋。
所以江起雲一人一劍去了雪山宗。
一劍寒山雪!
數日之後,一切結束,北國便出現了一個典故。
“落雪樓一人壓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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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脈北方,落雪樓總舵。
江起雲站在山巔崖畔,雙手附於身後,腰間長劍斜掛,衣衫隨風起舞,目光所落之處是那茫茫雪原,說不出的瀟灑。他的身後站著一男一女兩位年輕人,男生面容俊朗,面板白皙如雪,女生留著短髮,神色淡然寧靜。
今日無雪,風也比之往常緩了幾分。
江起雲說道:“溫如玉有如此心境,估計他的師父也沒有想到,放棄驕傲實則就是拿起驕傲,直面恐懼之後他整個人的精神氣都會完全的改變。說不定以後真的能比他那個師父強。嵐生,我只想知道,你的驕傲如今回來了沒有?”
白公子淡然笑道:“師父,那些已經是往事了。”
江起雲問道:“仇還報嗎?”
白公子沒有猶豫,“仇不會忘!”
江起雲哈哈笑道道:“這才對嘛!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何況我們落雪樓,本就是來殺人的!”
“不過劍還是要練的,此次離陽和與太玄在唐陵中的所作所為,大虞不會忍耐,比起離陽的強勢要尋尋去之,天玄就太過渺小了。到時候大軍壓境,我落雪樓本可袖手旁觀,但若大虞有軍中大人物傷了百姓,或者那個人湊巧來到了這裡,你都可以放手去殺。!”
江起雲轉過頭,看了一眼自己最小的那位女徒弟,喬菲兒。
“北國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我已經與掌門師兄說過,你以後就在劍宗練劍,落雪樓的事情還是不要參與了。”
喬菲兒臉色冷漠,“師父,落雪樓就是我的家!”
白公子來到小師妹的身旁,語氣溫和的說道:“師妹,師父說的並不錯,女孩子打打殺殺的終歸不好。”
喬菲兒面色依舊不改,語氣堅定的說道:“師兄,你不用勸我。”
江起雲收回目光,遙遙想著南方某處望了一眼,最終歸為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