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久趕緊擺了擺手,起身倒了一杯茶,說道:“我開玩笑的,哪裡敢啊。”
即便是知道白久這是開玩笑的一句話,但是歐陽落依舊臉上冰冷,決定不給他好臉色看。
她沒有接過白久手中的茶,而是冷冷的望著他,說道:“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說話有些多了?”
白久把茶杯放在了她手前的桌面上,笑著問道:“哪裡多了?”
歐陽落看都不看那茶一眼說道:“什麼話都敢說,什麼話都隨意說,感覺很不成熟。”
白久笑了笑說道:“我們現在本就是小孩子。”
歐陽落沉默了片刻說道:“你應該比別人要成熟很多。”
白久問道:“為什麼?”
歐陽落看著桌上的茶水咬了咬牙,說道:“因為你的擔當比別人要多得多。”
白久沒有說話。
歐陽落看著白久的雙眼,似乎要從他那乾淨的眼眸中看到些什麼,但是那雙眼睛依舊清澈沒有一絲的雜質,她猶豫了很長時間,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問道:“你究竟是誰?”
從初入清風院到現在,心性和態度發生變化的不止是白久一個人,實則最大的那個人就是歐陽落。
那時候在清風院深處莫副院長兩人曾談到過白久的身世,那時候的歐陽落冷漠且驕傲,對於白久的身份根本不去關心,即便那時莫副院長曾今猜想過,白久可能是大名白家的倖存者,可是歐陽落依舊沒有在意。
直到與白久接觸的這段時間裡,她的心性漸漸發生著改變,從當初的冷漠到好奇,再到現在的在意,或許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或許真的因為,那一天晚上,在淇河邊上兩人之間的對話。
那時候白久說他會照顧歐陽落,歐陽落說她自由的時間並沒有很多,清風院學習的這段時間是她最後的機會。那時候白久說了很多話,歐陽落也說了很多話。那時候白久做了一個保證,歐陽落笑著沒有回答。
或許就是因為當時白久的堅定,或許是因為當時淇河兩岸火紅的燈籠,歐陽落真的覺得,那時候白久笑的真的很好看,那時候白久說的話真的很好聽,那時候的他好像真的可以依靠。
所以如今的她很擔心,也很希望白久能夠告訴她,雖然在她的心裡已經把這個不算秘密的秘密猜的八九不離十,但是依舊很想聽到白久親口說。
那次在百花巷,柳洵與白久之間的談話。她從來不懷疑,她只是好奇,她只是想知道。
或許這就是青春的男女吧,很容易相信,很容易在意。
白久看著歐陽落認真的模樣,很像是跟丈夫撒嬌的小媳婦,更像是少女跟痴情郎賭氣的模樣。
他忍不住笑了笑,卻依舊沒有開口。
歐陽落很認真的看著他,目不轉睛,眼神微動,神色猶豫不決。
最終她好像是放棄了,有些失望,有些落魄,再有些委屈。
也就在這個時候,白久說話了。
“我來自大名白家,家父白熙,十六年前白家被滅,我從青山嶺..........”
還未等白久說完,歐陽落快步走到了他跟前,用手捂住了白久的嘴唇。
她的眼神靈動,神色驚訝猶豫,生怕白久再多說出一個字。甚至此時鼻尖微紅,雙眼微紅,眼神之中不知何時蒙了一層薄霧。
看著歐陽落這般模樣,白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伸手輕輕一勾,歐陽落便整個人往前一傾,徹底的倒入了他的懷中。
兩人就這樣抱著,很久很久。
........
從清風院到永安城東門,再到竹山的腳下,這是一條很直的路,只需要沿著淇水一直走就好了。
不知是因為夜風的涼爽,還是因為夜晚的安靜,白久渾然沒有一絲的倦意,反倒而精神滿滿。
大虞民風剽悍開放,永安城內也並沒有禁夜一說,所以總會有一些闊手在那些燈紅酒綠的地方一擲千金,也會有相見恨晚的遊人,在某處的酒樓上開懷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