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樹葉忽然躁動了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威脅而憤怒的顫抖。
白久抬頭望天,他伸出一隻手,向著天空打了一拳。
如金雲般的樹葉紛紛下落,那些交織的樹葉中間形成了一拳的空洞,天空也就此從空洞中顯露了出來。
就如在水中潛行很久的人,呼吸到第一口空氣的感覺。
白久望著那天空,心緒如沐春風,心中的那份煩躁剎那不再強烈。
他運轉體內真氣,純淨的真氣在體內流轉,將那僅剩的煩躁去除的乾乾淨淨。
他轉過身來,看向眼前的劉平。
劉平的手一直在劍柄上摩擦,他很想拔出來,當他看到白久那番動作的時候,心裡面竟隱約有幾分期待,當白久轉過身來,他覺得自己的劍快要出鞘了,所以他很興奮。
白久望著劉平微微皺眉,他沒有不喜,只是覺得疑惑而且凝重。
劉平的眼睛很紅,白久從未看到過有人這般模樣,摩拳擦掌,眼紅涕泗流,像是脫離文化的野獸,像是輸了眼紅的賭徒。
白久沒有出手,只是看著。劉平覺得很著急,所以他拔出了他的劍。
藍色的長劍在銀杏林中很是顯眼,空氣中隱約有海浪的波紋蕩然出現。
“讓我用劍斬了,也算了了一番心願。”
說完,舉劍便斬。
白久面無表情的看著劉平。劉平的劍從拔出的一剎那就已經輸了,他的劍弱了無數分的氣勢,這急躁斬下的一劍更是破綻百出,沒有絲毫的危險可言。
所以白久沒有拔劍。
他望著將要落下的劍,側一下身。
藍色的長劍從白久的眼前滑落,白久伸出手,一掌拍在了劉平的頭頂。
仙人扶我頂。
白久的體內,小世界湖泊最為純淨的真氣運轉開來,湖水盪漾,流入白久的經脈,接著順著手掌,進入到了劉平的體內。
若是方才的白久如春風吹過。那麼此時的劉平就如干燥的大地被春雨洗過一般。
剎那間所有的陰霾被驅散,所有的怒火被掩埋,劉平眼裡的紅色也逐漸消散,恢復了清明。
哇!
劉平大吼一聲,極速向後退去,接著狠狠的撞在了一顆銀杏樹下,將樹葉震的簌簌掉落。
他的眼神驚恐無比,臉上全是汗珠,只是一剎那他的衣衫便全部被打溼了。
他望著白久,張口欲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害怕他驚恐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白久才說道:“感覺如何?”
劉平摸了摸額頭的汗珠,凝重的抱拳,對白久歉意道:“多謝白公子。”
南海劍派雖說只是中州臨海的二流宗門,但是與劍宗一樣修劍法的同時,最重要的東西也是劍心。
謹守本心,做到極致。
天下所有修行派系,雖說教義不同,但若是迴歸本真都是大相徑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