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的民眾即便議論也無法理解夜裡發生的大事件,四院的弟子們私下難免會有所交流。很快有訊息傳開,他們才知道,夜裡那到恐怖宛若藍海的劍意竟是仙劍,那件事情的中心自然就在清風園內。
仙劍已經在清風院沉寂數十年之久,怎會突然發生意外。
沒有人給出答案,事件也因院內或多或少的干預而漸漸平息。
淇水畔那些被震碎的岸石,也被朝廷工部連夜修復,肉眼望去,沒有任何痕跡。
這件事看起來很簡單,對於平民來說,只是覺得窗外的天空有難以想象的瑰麗景色,接著夜色歸來。
然而對於修行者來說,那些早已被遺忘的種種猜想,又一次在心中浮現。
一把仙劍,驚動的並非一座城,而是中洲,而是大陸。
仙界或許真的存在。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或多或少的猜測。
......
......
清風院的院服上印有竹海圖案,輕擺之時,便有波濤泛起。
就像天擇院的衣衫大多為黑色,其後的便是朝廷欽天監。紫衫附院大多為紫色,身後是大虞紫衫園一樣。
涼爽的秋風輕撫著清晨的薄霧,白久走出了屋。
清風院深處的鐘聲清幽響起,白久在這晨光中拾階而行,衣角在這晨風中攢動漸分,遠處望去,竟有幾分的出塵之意。
任何學院傳統意義上的第一堂課都是大課,學生們集中主樓前的石坪上,聽著某位著名教習的訓話,其中不乏包含著四年來的殷殷期望和規矩。
就如清風院的名頭一樣,一間書院學的自然是書中的東西。禮,樂,御,書,數,分的是五門的課程。其中禮,書,數是必學的,而樂跟御就相當於選修課,看的是學生們的自願。三年之後學院畢業,必修的必須要過關,而選修的也需要有一個。
除了這五門外,天齊四院都有一個共同的課程,那就是術,也就是修行。
清風院的安排是上午上課,下午就是學生自由活動的時間,當然選修跟術科都是下午才上課的,時間也都是學生自己安排的。
不同的年級,上課的教室也是不同。然而唯一相同的課程就是術課,它的地點在清風院深處的藏書樓下。
清風院的紀律要求很寬容,使用的教學方法也於別的學院很是不同,講究因材施教,自覺學習。
並沒有要求嚴明的上課規矩,只有一點,那就是每年的考試。
考試不過的超過三門,就會被要求退學。
能從世界各地到這裡來求學的學生都是苦讀數年的學生,而且能考入清風院的都是卓越之輩,清風院以此約束學生,但也給了學生充分的時間。
去坪側的教習室取回屬於自己的書本典籍,白久並沒有隨著人群去看房間的編號,而是繞過人群跟隨著一小部分人,向著清風院深處走去。
清風院的分佈看不出什麼規律,東面幾廊西面幾片,零散的分佈在那裡,但卻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平簷教舍雨廊之間,分佈著無數條巷道。清幽安靜,四通八達,沒有標記沒有門牌,不知通向何處。
繞過幾道深處的巷道,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一切聚然開朗。
於普通的書樓不同,藏書樓是一座很高的建築,共有六層,看起來並不像樓,倒像是一座塔。
它就矗立在這片開闊之地,外表並沒有什麼特別,反倒很是尋常。並沒有什麼飛簷勾角,只是簡簡單單的臨水而建。但是那些支撐的木料必定不是凡物,看著那些風雨洗過的痕跡,可想而知這座書樓在這裡靜立了多少年,但卻沒有任何細節透出衰敗的痕跡。
這樣一座高樓,就算站在遠處也能夠清晰地看到,然而結果卻是不然。沒有走進過清風院的人,永遠也不知道藏書樓在何處。他們能看到的,只有院中無數片高聳的竹林。
藏書樓隱在一片竹林裡,白久站在淇水河畔曾經看到過那片綠色,可是誰又能想到那片綠色裡,有一座高樓。
一片池塘建在它的面前,不小也不大,水很是清澈,秋季的風吹的池塘裡的水綻起波紋,各種顏色的金魚在裡面優雅的遊動著,很是優美。
此時在那池塘的邊緣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一位教習面對著眾人似乎在講解著什麼,表情很是嚴肅。
“藏書樓貴在書的珍貴,學院不惜重金在百年的時間裡從世界各地收集而來的書籍,這裡沒有閒書,沒有雜書,有的是百年時間的舊書。如何看書,怎麼看書,都歸你們自己所想。”
“清風院藏書百萬,其中以藏書樓所存書籍尤為重要。這當中的名號和原因,我想你們也都知道,但是重要的一點還是要提的”說到這裡那名教習加重了語氣。
“沒有修行的或者不會修行的人不要走進藏書樓,就算你們在第一層相安無事,也千萬不能去看那些書籍,更不能去臨幕或者去記憶,因為那些書籍裡有歷代教習的神識灌入。若你們強行去看,輕的會失去神志,重的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