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淇水岸頭的石橋,越過那段老舊的青石板,白久與歐陽落兩人匯入街上的人群,向著更接近太陽昇起的地方走去,沒過多久就來到一個巷子裡。
這巷子很短,地理位置卻極好,不遠處的一旁就是清風院,學院下學後,這裡總是聚集著很多學生。
這條巷子不出名,甚至連名字也沒有,只有清風院的學生們稱它為后街。
它距離清風院的大門有一段很遠的距離,然而離後門卻很近,來這裡吃東西的,都是那些早已熟知的老生。
歐陽落拉著白久走了進去,就像是熱戀中的女子拉著戀人一樣。白久顯得很靦腆,歐陽落更是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們就這樣,走進了巷中一家很尋常的店。
清風院緊臨淇水,而後街又在院的後面。淇水中有一種魚很好吃,在這裡烹飪之後便稱為豆花魚。
淇水中肥美的草魚經過特殊的處理,豆腐切片加熱,放入辣椒花生等調味,最後一起放入巨大的陶器容器中,熱熱鬧鬧的端上來。
最簡單的食材,卻有著最地道的美味。
陶器升出淺淺的熱霧,從酒家向外溢著,混著那些魚肉的醇香,在此初秋之時,很是誘人。
今日的生意有些冷淡,或許是不到時間,正是學生新老交替之時,以往熱鬧鋪子裡,如今只有兩張桌子上有客人,一對像是院中的老生,另一對則像就近的商家。
白久歐陽落兩人走進去,還沒落座,便聽到了那對老生的談話。
一人說到“今年的招生,很是意外啊。話說那個白久是誰?從未聽說過,竟然爭了那西離鍾天明的名頭。”
另一個笑到:“前面的第一聽說來自東洲,去年的第一又是北燕的,若今年的再是鍾天明,好像我們大虞沒有人一樣。不過幸好,殺出個白久。”
那名學生說道:“昨天招生,前院的感應石亮的差點讓錢教習一口茶水噎著,驚起了很多後院的學生,聽聞才知道,原來是探花榜歐陽落。”
“那歐陽落來我們這個書院幹嘛?她不應該選擇天擇嗎?那裡才是她那種天才該待的地方。”
那名學生搖了搖頭,忽然笑道:“說不定人家就是喜歡讀書呢?或者呢,想被更上邊的竹山看上。”
對面的學生連忙擺了擺手,說到:“算了吧,竹山可不比紫衫院,那裡可一點也不缺天才。”
白久跟歐陽落進來後,這兩人抬頭看了一眼,僅僅只是在歐陽落身上多停留了幾秒,便收回了目光。
很明顯不認識,看來有名,也不一定誰都知道長啥樣。
.......
這家的桌子很乾淨,容易生油的地方卻沒有絲毫的油垢,兩人找了一個角落裡位置坐下,歐陽落很熟練的叫了一道豆花魚。
老闆如他的店一般,是一個很乾淨利落的人。在他的眼中,白久和歐陽落只不過是清風院一對很尋常的學生,自作主意點了幾道小菜後,便去後廚準備了。
角落裡就只剩下這兩人了,歐陽落輕輕揮手,輕描淡寫的便把周圍的聲音隔絕了,她看向白久說道:“世家的人總會有一些驕傲,而世俗的人則會追隨著起鬨,即使是清風院也改不了這骨子裡的性情。”
白久問道:“你不也是世家的人?”
歐陽落回答道:“我是啊,我也很驕傲,只不過我更喜歡清靜。那你呢?白這個姓,當年在大名城可是赫赫有名。”
歐陽落姓歐陽,世家之人,她知道當年白家在大虞的名氣要遠遠高於歐陽家,不過這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在之前的四大家族中,白家與陳家向來不合,這是公認的事實。
所以那一夜四大家族私下的會面,讓歐陽落不理解的是,陳家派來的小輩,竟然會姓白。
白久自顧自的倒了一杯白水,努力讓自己不去想腦海裡揮之不去的畫面,笑著說道:“並不是所有的白都是大名城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