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做了一場夢。
半夢半醒半沉淪,一升一落一朝暮,尋覓夕陽霞,追趕黑夜下的星星,一次再一次的奔跑起來。
純淨天地。
林奕從未見過如此乾淨到幾乎透明的天地,沒有任何汙染,一切都那般原始。
恍惚間,天地崩塌。
大地燃燒,星辰隕落,生靈盡滅,只獨剩林奕一人。
多少年了?
記不清了,林奕只覺得,自己一直在忙活,忙著種樹,忙著種田,忙著繁衍,忙著修建,終生碌碌。
“復甦了嗎?”
待到林奕忙了無數歲月,硬生生地將天一手一手給復甦,才停止了忙碌。
好累,好累……
林奕覺得,自己快要消散了。
他近乎是憑藉著一股信念,才堅持至今,看到大地復甦的那一刻,只覺得……什麼都值了。
“好舒服啊……”
林奕靜心地躺在草地上,看著周圍的綠蔭,看著晴朗的天空。
愜意二字,在此刻提現的淋漓盡致。
恍惚間,有一道極為親密的神靈,在天地間輕聲響起,彷彿這道聲音的來源,天生與自己的靈魂相掛鉤,分離不開。
“爸……爸……”
奶聲奶氣,咬字也不是很清晰。
躺在草地上的林奕先是怔了一下,而後開心的咧了咧嘴,下意識地應諾了一聲。
好溫馨。
林奕摘了一片樹葉,含在嘴裡咀嚼,與之相襯,是渝州難得一見的熱帶植物仙人掌,高約九尺,老刺簇生,瘢痕重重,盡顯其蒼老本色,卻又放出許多蓓蕾,開出無數豔花,凸現其老來俏的青春活力。
各種奇異色彩的地衣,鮮嫩的蘑菇,匍匐的矮草和形狀特別、鮮靈豔麗的花朵的把草原點綴得魅力無窮。
這大地,綠得醉人。
此生,已無憾。
可就在這時,大地再次燃燒起來,伴隨著嘭嘭巨響,冰冷的隕石從天空中砸了下來,在林奕收縮的瞳孔中劃過,粉碎與大地。
人間煉獄。
“不……”
林奕雙手抱頭,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天地破滅,卻無法阻止,沒有任何能力插手。
“爸爸……爸爸……”
再轉眼,已是一片廢墟,大地再次變成荒蕪的廢墟。
唯有那陌生而又無比熟悉的聲音,不斷的在耳邊響徹,像是嬉笑,像是喜悅,像是大哭,像是痛苦……
“不……不……”
“絕不!!!”
剎那間,林奕猛地驚坐而起,伸手便抓住了滿臉驚愕的投屍人的衣領,一雙眼睛死死瞪著,其中充滿無盡的暴戾和仇恨。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