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陛下要封賜這廝國子監博士一職,微臣還請陛下三思,微臣與其為一面之緣,可觀其行事輕浮至極。”
“國子監博士,歷來皆是德行深厚之人,方可勝任,皇子乃是國之棟樑。”
“倘若成日圍在這等小人身旁,受盡阿諛,久而久之,本心迷失,若日後繼承大統,難免聽不得忠臣覲言,事事遂性而行,不利大明之本。”
一名身著四品朝服的絡腮鬍老者上前,朝著朱棣作揖道。
群臣愕然,此人明擺著討陛下喜歡,祭酒大人竟還敢當庭駁斥。
“微臣曾翻閱桃源縣誌,桃源不過一貧瘠之地,治下百姓不足三千,每年非但無法依律賦稅,還需朝廷貼補銀兩。”
“林浩在桃源任知縣五載,未有任何建樹,由此便可證明此人難堪大用,還請陛下收回成命,微臣願以死覲見!”
國子監祭酒王明陽冷哼一聲,目光灼灼的看向林浩。
如今陛下還沒當朝封賜,一切皆有轉機,身為國子監祭酒,斷然不能讓此等奸逆小人,禍亂朝綱。
林浩眼神中閃過一抹異彩,這老夫子總算說了句人話,倘若陛下收回封賜,自己的下場便是打回原籍。
在桃源縣過著神仙一般的日子,何必在這朝堂之上,受人心之險惡?
“祭酒大人言之有理,除此之外,臣要參這廝一本,應天府西門有一宅邸是為荒園,宅邸之主乃是錢家染坊坊主。”
“昨日這位林大人,帶著東廠掌刑千戶趙恆上門,動用武力,強迫那錢家家主,將宅邸賣於其。”
“更為可笑的是,林大人收了地契房契,卻一兩銀子,都未兌付,想我大明郎朗青天,天子腳下竟有如此荒唐之事,若是傳了出去,朝廷顏面何存?”
“還請陛下緝拿此人,按大明律立斬,以慰民心!”
刑部尚書金純也是上前,厲聲痛斥道。
林浩頓時變了臉,你丫的老陰貨,想整老子。
讓老子回桃源縣,求之不得,但你要是想弄死老子,那就碰上一碰!
“林浩,當真有此事?”
朱棣臉上隱隱掛著幾分慍色,倘若當真,若是不處置林浩,怕是難以服眾,這孫子怎麼就這麼能惹事。
一處宅邸,頂了天能值多少銀子,難不成林浩仗著自個以及老二撐腰,才敢這般肆無忌憚?
“微臣並不認識這老匹夫,也不知這老匹夫為何要加害於臣,還請陛下明察。”
“臣初入應天府,自然要尋得落腳之地,先前在桃源住慣了大宅子,內務府分撥的住處自是住不慣,所以才想著購買一處私宅。”
林浩擺了擺手。
“放肆,滿朝文武住所,皆是由內務府分撥,所有人都住的得,為何你卻住不得,身為朝廷命官,驕奢淫逸便是大罪!”
“更何況你區區一七品知縣,每年俸祿不過幾十兩,荒園乃是應天數一數二的宅邸,至少都值白銀五萬兩,難不成你在桃源就任時,搜刮民脂民膏,積累下如此多的錢財?”
金純怒髮衝冠,字字鏗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