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宋起剛準備張口，便被宋離打斷，“李小姐，既然醒了，就別裝了。”
這人吶，總愛活在自己編織的美夢裡，不願醒來。
她是，宋起是，自己也是，其他人又都何嘗不是。
“瞞著我做什麼呢。”月半睜開眼，看著上方，輕笑了一聲。只是有兩滴淚水從眼角滑了下來。
“我自己的身體，我還能不知道嗎？”
“小姐！”珍珠跪著爬到床邊，擔心的看了一眼月半。
“你帶著她們下去吧。”月半遞給她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
“是。”
宋起看著月半，眉間恢復了往日的梳冷，只是那清涼的眼睛蹦發著不知名的熱度。
“你早就知道。”
月半擦掉眼角的淚，竟溫柔的笑起，“嗯，很早就知道了。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宋起盯著月半，那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像起了她的阿孃。
皺眉道，“別笑了。”
月半仿若沒有聽見，愣愣的盯著宋起，緩緩的說道：
“從前，有家姓李的商戶小姐，去廟裡給她出門做生意的父親求平安福。在回去的路上看到路邊的草叢裡躺了滿身是血的人，便將他救回了家，那人醒來後無處可去，便留在了李家。
再後來，兩人日久生情，李家老爺看著那人謀略城府都不錯，是個做商人的料，況且家中獨女堅持，便將他招為了上門女婿。
只是要求他不能再姓張，而且必須改姓李，以後他和自己女兒的孩子也要姓李。
婚後不到一年，李家小姐有了身孕，孩子月份越大，她越發的覺得的她緣分都是從寺廟開始的，於是懷胎八個月的她便準備去還願，感謝。
誰知半路遇上了劫匪，索性李家小姐聰慧，命下人將銀錢全部拿給了賊人，那賊人看著車上是一孕婦，一時善心，便放了她們回家。
李家小姐躲過一劫，但終是受到了驚嚇，沒過幾天便產下了一女，李家小姐產女時傷了根基，那女嬰也未足月，從孃胎裡出來便有心疾。
當時的李家老爺已經有些年邁，她的夫婿尚未在李家站穩腳跟，她的堂叔兄弟們覬覦她的家產，也都一直的觀望著，她便命人將女娃有心疾和自己以後恐難生養的事兒都藏了下來。
或許上天眷顧，那小女娃，慢慢長大，除了身子骨有些柔弱，也不曾犯過病，就和其他孩子差不多。
她便想著，她要她的女兒日後嫁個好郎君，和和美美的過一生，決不能將她女兒有心疾的事兒透漏出去半分，所以她瞞著所有人，除了她身邊的老人和她的丈夫，誰也不知道她的女兒有心疾。包括她的女兒。她要讓她的女兒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活著。”
宋起將月半攬在懷裡，修長的手指緊了又松，鬆了又緊，骨節泛白，他看著她故作無事，好像再說一個與她無關，而是真的像是一個令人感動的故事般。
“難過，就哭出來吧。”我會好好的護著你，一直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