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靠著車廂,將腿翹在對面的座椅上,雙臂一環,躺的恣意。
結果,馬車猛地一抖,她差點摔倒滾落,幸好兩腳及時踩地,穩住了身形。
一聲輕笑格外刺耳。
常樂惱羞成怒,瞪眼扭頭。卻見張長修仍是一副硬麵孔,兩眼望著前方,彷彿剛剛的笑聲是憑空出現的一樣。再次拳頭打在棉花上,重新安分地坐好。
“你可是撞頭後換了個魂魄?”
張長修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刺在常樂的心坎兒上,差點就想問出口,“你怎麼知道”。好半晌才壓下去,暗嘖他們這些古人的腦子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笨,怎麼一雙雙眼睛都跟火眼金睛似的。
“你雖然和以前有些地方相似,可完全變了一個人。”
張長修似在回憶當初,像對著犯人一樣,上下審視著常樂。
他雖然自常樂出事險些丟命後未見過幾面,不熟悉現在的她,但熟悉以前的她。
多年審案的直覺告訴他,面前的這個常樂——
換了。
“那可不是變了。死都死過一次了,不變可能嗎?”
常樂也不故意掩飾,就是說的模稜兩可。畢竟她也不知道自己承認以後,會是被當妖怪燒死,還是被當做瘋子繼續關在壺院。
“說的也是。”張長修不可置否,看著她意味深長,“聽說你的記性出了問題,那你可還記得之前的事?”
“記得。你和花氏對我做的,我可都拿小本本一筆筆記著呢。你們賴也賴不掉。”常樂理所當然道。
“那其他的呢?”
“其他的還有什麼?除此之外,沒啥記得的了。”常樂挑了挑眉,聳肩道。
小樣兒,這是有良心,開始自責了?
莫不是想和她重歸於好?
那真是抱歉,現在的常樂只曉得曾經有多慘,愛你的那部分跟著原主走了,根本無法憑藉曾經的深愛來原諒你。
“以前的常樂,可是記恩不記仇。”
“所以嘛,她死的很慘。”
張長修見她像說別人的事一樣輕描淡寫,莫名有種心酸之感。袖中的手握了握,又鬆開。
也是,夫妻情分早已斷絕,本來已成陌途。如今還在一起,完全只剩救命之恩這一點羈絆。
“對了,你讓我去衙門,不會跟最近的案子有關罷?”常樂想到什麼問什麼。
張長修也沒過多驚訝,她早就知道,自己習慣了有困難便去找她聊上一聊:“正是。”
“我又不是狗,沒辦法幫你抓人。”常樂一聲長嘆,撩開了門簾,看著外面熱鬧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