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她有了新思路。這個冤,她或許能告到刺史那裡去。
這個宴,她去定了!
常樂眸子裡迸出光亮,扭頭看向冬夏:“你去打聽一下,家主要帶誰去赴宴,他會不會帶我。”
“主母不必打聽了,妹妹來告知主母。”
人未現,聲先到。
是花氏花楚兒。
“主母,你,你怎麼如此這般坐在這裡?”花楚兒進門就是一聲驚呼,指著冬夏和正好出來的春暖秋鶯道,“你們三個會不會照顧主母?不會的話,都回到雜役院兒裡去!”
見常樂如同乞丐一般裹著被子圍著火盆,花楚兒那種得意的嘲諷不由地就顯露出來。
只要看見常樂過得慘不忍睹,她便是高興的。
常樂見花楚兒一進來就對她的人頤指氣使,登時臉色一拉下來,罵道:“你還是先把你的素荷從雜役院兒裡撈出來罷!”
“你!”花楚兒被她的話正戳心坎痛處。
這些日子花楚兒偶爾也向張長修提過要回素荷,結果張長修怎麼都不肯,非說素荷還沒被教訓好,等教訓好了再回來。
沒了素荷,花楚兒就像少了左膀右臂,凡事只能親力親為,有些事兒還不方便做。
比如,跟常樂對峙的時候,如玉就不能幫她嘲諷回去。
“你什麼你,你這成天往這兒送的都是什麼鬼東西?我還說你照顧不好府上,你不如去雜役院兒裡好好改造改造。”常樂朝三丫鬟使眼神,讓她們都坐下。
三丫鬟相互一看,磨磨蹭蹭地還是站著。
常樂也很傷心,十里不在,連配合她懟人的人都沒了。
“主母,妾可是讓他們正常送的,府裡現在倡議節儉,所以飯食簡樸了些,您也多擔待。”花楚兒雙手套在袖套裡,居高臨下道。
常樂懶得抬頭,扒拉了兩下火盆:“那你可真厲害,領著全府上下吃豬食。不,那些飯菜,連豬都不吃。”
“那看來是主母以前過得太好,一時不習慣。但也沒必要這般辱罵太守府的人。您這可是連家主也一塊兒給罵了。”花楚兒斜睨她一眼,上前半步道,“這回,妾是有事來的。”
常樂瞟了眼她素白的繡花鞋,很想弄一火炭在上面添朵花兒,但怕她會藉此作妖,便生生忍住了。
“你能親自來找我也是不容易。說罷,什麼事兒?”
“說的就是主母剛剛想打聽的那件事。”花楚兒從袖套裡拿出手,模樣妖嬈地捋了捋鬢髮,“家主讓妾來問問夫人,不知夫人現在這樣子,能不能一同前去?”
“一同前去?”常樂促狹瞧她,挑眉道,“你這個妾也能去?”
花楚兒臉色微變,昂首道:“妾,畢竟也是家主的女眷,現在還掌管家事,為何不能?”
“我還以為刺史擺的宴席是多厲害,原來,小妾都去得。”常樂長嘆一聲,拿著小鏟子撥弄堆積的火灰。
看來,她是能去了。花氏這回過來,無非是張長修自己拉不下面子。
“哼。”花楚兒不理會她的垂死掙扎,繼續道,“主母又如何,還不是連丫鬟也護不住?”
這句話就像是一記重擊,正好砸在常樂心口。常樂的面部表情一陣糾結,最後,她不想再忍,直接揚起一鏟子木灰往她身上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