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花氏下蠱控制,只得助紂為虐。一是,花氏的胎兒不過月餘便亡,她幫花氏隱瞞,還將花氏繡好的小人兒藏進常氏房中。”
何師爺認真稟告來,狐狸眼微轉,時時還在關注張長修的神情。
只見張長修凝神靜聽,臉上好似無半點波瀾,他的嘴角卻是微微下撇。
“如玉還拿婆子李嬸兒十歲大的女兒做威脅。”何師爺繼續道,“逼迫李嬸兒熬製墮胎藥,並做偽證。”
張長修的眸光波動,捏了捏雙手。
“所以,常氏是被誣陷的。”何師爺下了定論,見張長修眸光似有歉疚之色,繼續道,“如玉還聽令,將素荷推下井,替花氏處理了後患。”
腳步落在地上,發出沉重的悶聲。張長修張了張嘴:“繼續。”
“如玉還見,花氏與小山楂和小石子多有來往。認為他們兄妹也是遭了花氏的控制。”
這件事,在他醒來後,管家張守已經跟他說過了。
包括,花氏被懷王帶走那夜的其他情況。
何師爺之後所說,和如玉在那夜承認的東西,大同小異。
彙報完畢,張長修已經到了花楚兒的牢門之外。
花楚兒靠在牆上,雙腿成簸箕狀,無力地攤在視窗大小的陽光之中。聽見動靜,緩緩抬眼。
見是張長修,牽扯著臉上的幾道鞭痕,露出個極其溫柔的淺笑來,眉眼情意不減。
張長修卻是不再如之前那般心動。看著她悽慘的模樣,竟還心生不忍,許是因為蠱毒作用。
花楚兒此時渾身是傷,囚衣因為鞭笞而破落,處處都是大片血跡。雙腿處更是慘不忍睹,像是被打斷了。
她的雙手也是血淋淋的,腫脹不堪。是被拔了指甲,還受了夾刑。不必說,她的十指也是廢了的。
肩膀處,隱約還可見烙鐵的痕跡。
不知,刺史對她用了多少種刑法。
“夫君,你終於醒了。”花楚兒聲音嘶啞難聽,猶如黑鴉。
張長修眉頭微皺,知曉這是被灌了辣椒水一類。
待牢頭將牢門開啟,由孫頭扶著,走了進去。
“聽說,你什麼也沒招?”
張長修垂眸,言語冷酷無情,隨意地就在她對面盤腿坐了。孫頭侍立在旁,何師爺已經讓獄卒擺放好桌椅,準備記錄供詞。
“這條命一直留著等你,要招自然也是要等你啊。”
花楚兒依舊是那副柔情似水,情意綿綿的模樣。
張長修想到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偽裝,立刻一陣厭棄。
“若要說,便從實說來,莫要說些虛情假意,無用之言。”
花楚兒早有預料,勾唇一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委屈來:“無論妾做過什麼,妾對夫君一片真心不假。”
“假不假,也無所謂了。”張長修冷漠回過去。
花楚兒眸光閃了閃,黯然幾分,腦袋無力地垂了下去,嘴角彎著譏諷的弧度。
“你想問什麼,問罷。時間快不多了。”
張長修沒有注意她說的“時間不多”是什麼意思,只當是以為自己的命不長了。便不帶遲疑,立馬就問。
“你當真是育國派來的細作?”
“是。”花楚兒利索回答,“我的任務就是潛到你身邊。可惜,你與常氏情深似海,我難以插足,便在你面前假裝失足,趁你救我之時,給你下了迷香。”
張長修皺眉,回想起初識她的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