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樓,一如既往地繁喧。
無論十三郡發生過什麼,盜竊案、乞童被殺案,都不曾影響到它的生意。
似乎,只有當十三郡城覆滅那刻,它才會慘淡。
一回生二回熟,這回常樂再跟懷王一塊兒進去。少了第一回的拘謹,多了些恣意。
他們來時,已經算是晚的了,裡面賓客滿座,紅色高臺上已經有舞姬在翩翩起舞,絲竹之樂縈繞。更多的還是花樓主流的汙言淫笑。
懷王也不急,看來是還沒到花魁上場的時候。
“懷王來了。”
依舊是風媽媽迎了上來,用著熟悉的勾人的聲音。念著這位常公子在懷王處的地位不同,他上回來了之後,每每懷王再來,便直接坐在樓下了。
如此明顯的改變,風媽媽不是看不到。
由此,目光在常樂的身上多停留了下,見到她脖子上的傷口,驚詫地用帕子掩唇。
“這位公子哥兒是怎麼了?”
“不小心傷了。”常樂撫上脖頸,笑的雲淡風輕,“不會長得不好看的,進不得風雪樓罷?”
“常公子說的哪裡話。”風媽媽含蓄地笑了聲,“常公子想見哪位姑娘,直接跟奴家講,絕對將公子伺候的滿意。”
說著,風媽媽的手調戲式地碰了碰常樂的胸口。
常樂不覺怎樣,風媽媽的眸子卻閃過一絲驚詫,須臾,笑的更是一個花枝亂顫。情意綿綿的目光在懷王和常樂之間轉了一圈,曖昧開口。
“懷王,今日可還是老位置?”
風媽媽剛剛那麼一碰,便知常樂是個女子。不由得暗歎,難怪之前看她太過清秀,不像是個公子哥,卻原來真是個女子。懷王帶個女子來花樓玩樂,也真是稀奇,看來他們二人的關係當真是不一般。
一聽說老位置,常樂就下意識地瞟向那個高臺,渾身都寫滿拒絕。
“嗯。”懷王輕然應了聲。
常樂皺眉嫌棄:“咱能坐下面麼?那麼遠,怎麼瞧得清如霜姑娘?”
“常公子,就是在下面呢。”風媽媽用著不符合她年齡的嬌笑,卻不怎麼有違和感,“正是上回您來時坐的位置。”
“老位置變了?”常樂一臉茫然地看向懷王。
懷王依舊含笑,面色不改道:“之前不知,上回坐過之後,發現坐下面確實好。看的確實清楚些,而且,時不時,還能英雄救美。”
“嘖,色胚。”常樂再次對他的風流紈絝抱以不屑,跟著風媽媽的引領,去了上回的桌兒,“哪來的那麼些英雄救美?肯定是看見你坐下面,一個個投懷送抱。”
“人家投懷送抱,不接一下,害得如花似玉的姑娘摔得難看,是不是太不憐香惜玉了?”懷王說的正經。
常樂也不反駁,悠悠坐在上回坐的位置。
雙腿一交叉伸的老長,往纏花枝的雕木椅靠上一壓,整個人又癱在了座位上。好整以暇地等著懷王英雄救美的戲碼。
她倒要看看,懷王一晚上能有幾齣英雄救美。
“你能不能端正些?這般頹唐,任哪個姑娘瞧了也要躲得遠遠的。”
懷王愣是瞧不上常樂的姿態。
嫖也得有個嫖的樣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