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如懷王一直說的,張長修是個好父母官,卻不是個好家主。
雖然這回常樂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但也總算是能徹底擺脫張長修,重新開始生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將阿常姑娘扶起來罷,可以喝藥了。”
柳成言將湯碗放到一旁。輕車熟路地小心攬住常樂的肩膀,將她扶起。接過十里遞過來的靠枕,放置在她的身後,支住她的身子。
一切準備就緒,柳成言起身離開,候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常樂毫無血色的臉,多麼希望她的眼睛能趕緊睜開,繼續用她裝可憐的本事在他這兒坑蒙拐騙。
十里端過湯碗,先是試探地餵了半勺。見常樂終於有嚥下的趨勢,十里興奮地叫了起來。
“齋主齋主,阿常她能喝下藥了。”
柳成言在旁看得真切,也是欣慰喜悅:“能喝下便是好的,應當過不了多久她就能醒了。”
“是。”
十里仰頭便是個笑臉,繼續小心地給常樂喂著湯藥,一邊仔細地將溢位來的湯藥擦去。
待一碗湯藥都喂乾淨,柳成言隨手收了一下,便端了出去,放到了小廚房等著十里收拾。聽見前店像是有人在敲門,便走了出去一看究竟。
“齋主,在嗎?”
店門被敲得哐哐作響。
柳成言不想扯著嗓子大喊,只是加快了步伐到門口。
“齋主!俺是皮蛋兒!”
踹門加鬼哭狼嚎的喊叫,這架勢與躺在床上的某位的行為如出一轍。
“齋主,在不……唉喲!”
柳成言將門開啟。
皮蛋兒一腳踹空,落地便是一個趔趄,打了滾兒,滾進了店裡,撞在了書架才停下。書架被他撞得顫抖。
柳成言及時上前將書架扶住,才不至於讓他毀了這個店。另隻手將皮蛋兒撈了起來。
“你怎麼出來了?”
皮蛋兒出溜起來,拍了拍屁股:“俺們被太守老爺趕出來了,只有小石子和小山楂留在了衙門裡。”
柳成言微微顰眉:“怎麼回事兒?”
“俺也不知道,就是說太守夫人辦不了學堂了,就把俺們趕了出來。俺們去太守府找了太守夫人,太守府的人二話不說就趕俺們。”皮蛋兒輕哼一聲,做了個鬼臉,“俺們在街上聽說了太守夫人的事兒,俺就被大家拜託著來問問。”
柳成言將門關上:“你要來問什麼?”
“哎,柳齋主,你大白天關什麼門?是怕見鬼還是怕見怪?”皮蛋兒忍不住齜牙咧嘴揶揄,“柳齋主是不是做了什麼極大的虧心事兒,所以白天也怕人敲門?”
“就你腦筋轉的快。”柳成言拍了拍他的腦袋,把他往院子裡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