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瞄了司伯言一眼,不太想答應。在司伯言和懷王之間選的話,她絕對是偏向懷王一方。會隱瞞懷王的事,一定是對懷王不利,她才不會幫司伯言害懷王。
雖然司伯言是皇帝,他的金大腿要比懷王粗,但常樂跟懷王要比跟他親多了。她才不會見利忘義!
而且,懷王為了司伯言百般逼著她去玄靈觀祈福,不惜他們友情破裂。懷王對司伯言這麼好,司伯言居然想做不利懷王的事。想想,還是懷王跟值得交往些!
“如何?”司伯言催促了一句。
常樂毫不猶豫搖頭:“陛下還是另找他人罷,我先回玄靈觀祈福了。”
說著,常樂已經毅然決然地轉身,拖著跛著的腿往外面挪。
“此事跟沅湘宮有關,也與懷王有關。你真的不打算幫一下?”
常樂不由自主地停下。司伯言一提及“沅湘宮”,常樂就頭皮發麻,又想到了那個嚇唬她的女鬼。司伯言說這話,還專門讓她來幫忙,明顯是跟那個女鬼有關,除此之外,她在想不到別的。
司伯言發現她的害怕,淺笑道:“其實,就是問你個問題罷了,你不必如此害怕。”
常樂將信將疑,在要不要聽他這個問題上糾結。
司伯言趁機直接說了出來:“你可記得當時你看見的女鬼模樣?”
一聽說這個問題,有些無關痛癢,常樂放鬆下來,搖頭。
“不記得,她一出現我就跑了。你就是問這個問題的?”
“對。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司伯言反問。常樂打了個哈哈,沒有解釋。司伯言卻是心細,替她說了出來。
“你以為朕要做什麼不利懷王的事?”
心思被戳破,常樂一時無所適從,撓了撓耳朵根,試圖掩飾。抬頭對上他深褐色的雙眸,便只剩下了感慨。
“你的眼睛怎麼和懷王一樣毒?每回我想什麼,你們都能猜中。”
“你全寫臉上了,就算不想知道也明白了。”司伯言道,“那你以為朕會對懷王做什麼事,還要找你?”
常樂細細觀察著司伯言的神情,謹慎道:“沒有,我就是雜書看多了,瞎想的。你和懷王兄友弟恭的,真的是歷代皇室兄弟的典範了。而且,就是這件事,你幹嘛說的那麼嚴重的樣子,還讓我不要告訴懷王,我會想歪也是正常的。”
“怕他知道,勾起傷心往事罷了。如今,你去說了也不礙事。”司伯言指了指旁邊擺著的一張椅子,轉移話題,“你坐會兒罷,老是站著也不嫌腿痠?”
常樂從善如流,很是利索地坐到了靠近御案的矮椅上。整個御書房只有這一張檀木製的椅子,看來是專門為她準備的。常樂一坐下,便不規矩,兩隻手上下揉著雙腿。
宮裡的內侍去傳旨的時候,她正跪著,一個時辰的祈福剛進行到一半,然後被帶了過來。
司伯言幾步走上臺階,靠著御案盤腿坐下,與她面對面。在常樂想繼續問沅湘宮的事情之前,先開口說了另一件事情。
“你這方法有效嗎?你身上那隻黃大仙,確確實實能幫朕去除蠱蟲?”
“百里大爺說他法力夠了就可以,但我覺得不靠譜。他肯定頂多只能幫你壓制蠱蟲不再蔓延。”常樂揉著腿,很有先見之明地分析,“不過,這也能讓你有足夠的時間去找解藥不是?”
“是懷王讓你幫朕的?”
司伯言單手撐著腦袋,平視著常樂,若有所思的輕問。
常樂抽空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地點頭。
“他很擔心你,懷王說只有你適合做君王,他這輩子,唯一的一件事就是輔佐你。懷王對誰都沒對你好,我和齋主,就是柳成言,我們倆現在都被他逼著想辦法幫你驅除蠱蟲。”
柳成言每天不是在藏經閣就是在丹藥房,研究九潭下的藥的成分是什麼,以及司伯言身上的蠱蟲來歷,看有沒有對應的解決方法,整天也是廢寢忘食的。
常樂昨晚上抽空去看了眼,他連說閒話的時間都沒有。懷王還說什麼有個機會和齋主獨處,這樣的獨處有什麼意義?
“懷王,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兄弟。”司伯言若有所思的表示肯定,眸光微收,又看向常樂,“那你為何又凡事聽懷王的?”
“因為他是我朋友。”常樂眼睛都不帶眨地回話,揉著膝蓋,“我來這兒,交好的就三個人。第一個是十里,第二個是齋主,第三個就是懷王。若不是依仗懷王,我也無法到今天的風光。我有事,他沒含糊過。他有事,我肯定也得接著。”
司伯言清淺的眸中染上點點笑意:“你剛來時,看著還挺氣朕和懷王的,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如今又是另一套說法了?”
“這不一樣,說是說,做是做。只是這懷王,他每回都變著法兒的讓我往坑裡跳,我拿他當大哥,他卻老是擺出想踹了我的樣子。”
常樂吐了吐舌頭,想到懷王那副笑眯眯的嘴臉,就恨不能扇上兩巴掌。笑裡藏刀這招,他用的最爐火純青了。
“不過,懷王說,只要我幫你把蠱毒給解了,你就能讓我富甲一方,這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