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見十里這般慌張的樣子,忽然間有些心累,暗道十里連打配合都不會打。他能這麼問,還神色輕鬆的樣子,難道不能說明,肯定是個好結果嗎?
“如何?”
正當懷王要硬著頭皮自己往下接話的時候,被子裡傳來悶悶的一聲,有氣無力至極,幾乎難以聽到。要不是懷王耳尖,還真要忽略了去。
眼瞧著常樂的腦袋慢慢地從被子裡探出來,雖然只露了一雙眼睛,還是閉著的,但也算是情況有了好轉。
十里見狀,剛要大呼小叫表示驚喜,懷王已經先一步起身,伸手點了她的穴道,將她定在原地不能動也不能說。十里錯愕地瞪著懷王,只能瘋狂眨眼睛。
懷王卻是不理她,重新坐了回去,看著那對閉著的眼睛,笑意盎然道:“聖上將本王的官職提了提,還下旨賞賜畫作之人。”
眼皮底下的眼珠子滾了滾,半晌也沒有要睜開的意思。隨後,常樂整個人又要往被子底下鑽,連多加思考一下都不願。不必說,肯定是懷王又仗著皇帝的寵愛,拿著畫去說了一通。
“此事,可不是本王忽悠皇兄的,是你應得的。”懷王悠悠解釋,“是宮裡的洋畫師看出了你畫作的不同,說是融合了中西方繪畫技巧,很是難得。皇兄為了表示中西方友好往來,還特意說要將此畫懸掛在御書房。”
此話對常樂的激勵,猶如久旱逢甘霖。常樂不光把腦袋伸了出來,還努力地想睜開眼睛。
“那位洋畫師還想見你。你還是快些起來罷,不然嘉獎你的帝旨到了,洋畫師也到了,你還是一副萎靡不堪的樣子,那也太丟人了,也是對聖上的不尊重。”懷王趁著她努力睜眼的空檔,把所有事情說完。
好半晌,常樂才睜開朦朧的雙眼,睡眼惺忪又無力地看向懷王,眸中的點點光亮在隱現,聲音低弱又帶些乾涸沙啞道:“真的?”
“本王何時騙過你?你看你虛弱的都不成樣子了,趕緊起來吃些東西。帝旨應當是要到了。”懷王拍了拍她的腦門兒,想讓她清醒些,“本王還要趕去軍營,便不陪你了,有事找任昀。對了,本王提醒你一下,這位洋畫師名叫德•愛華,負責畫此次圍獵的《狩獵圖》,你若想去圍獵,可以從他身上下手。本王看這洋畫師是沒什麼心眼兒,好糊弄的,你應該能行。”
常樂呆呆地看著他,沒有反應。
懷王又屈指狠敲了下她的腦門兒,強調道:“聽到了沒?”
“嗯。”
常樂的表情忽的委屈起來,淚花閃爍地看著懷王,卷著被子翻了半個身,就伸手抱住了懷王。
“還是大哥好,多謝大哥!”
懷王眼睜睜看著她露出光溜溜的腿和手臂,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視線一偏,落在她的臉上,眼角盡是風流之態。
“你這是想以身相許來報恩?”
常樂猛地反應過來自己沒穿衣服。呲溜一下,以最快的速度滾回去,把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不留一點縫隙,只剩個腦袋在外面。
“還沒見過睡覺睡的這麼實在的。”
懷王的話不知褒貶。瞧見她有恢復精神氣,差不多也醒了,便放了心。懷王將項鍊放回她枕邊,起身叮囑。
“這鏈子甚是貴重,你可別弄丟了。還有,你好好想想,怎麼解釋你會西方繪畫技術的事兒。本王明白,可能你在的地方,中西方繪畫技法融合已經不是什麼稀奇事兒,但這裡,因為去年洋畫師的到來,大氏才見識到西方繪畫。”
常樂很是慎重地點了點頭。
懷王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應付的了,只能暫且相信,眸子一彎,輕鬆道:“那本王便走了。”
話落,懷王順手將十里身上的穴道給解了,轉身出門去。
……
從懷王那兒得知了這麼天大的好訊息之後,常樂不光顫巍巍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還吃了好幾碗飯,把空癟癟的肚子撐得死死的。十里伺候的是又喜又憂,生怕常樂沒把自己給餓死,反倒把自己給撐死了。
飯後,常樂就到了天甲畫坊的二樓,坐在娛玩區的一張凳子上發呆消食。
十里一直跟在旁邊,將二樓的窗戶都開啟透氣。溼熱的氣流直接湧入,打在面板上,說涼爽也不怎麼算,說悶熱也沒那麼熱。感覺不是很舒服,卻也要比關著窗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