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店打烊了,聖上還是早些回宮罷。”
司伯言咂舌面前人的態度轉變速度,而且還真是個不怕死的。懷王說的畏於權貴,是從哪兒看出來的?不過,他沒打算這麼輕易走了。
“你這畫,朕瞧著,倒是同那畫冊上的差不離。”
“民女也沒見過那畫冊上的內容,只能說如有雷同,純屬巧合。聖上不信,想把民女當成山豬給斬了,那民女也只能認栽。”
常樂絲毫不想搭理他,繼續收拾一片狼藉的桌子,直接將染了大片顏料的示範編號宣紙揉成一團,丟在了旁邊準備的垃圾桶裡,嘴裡還喋喋不休道。
“這幅《山河圖》算是廢了,模板也不能要了。”
雖然司伯言知道她這是在狡辯,但也能看出她是真的生氣了。默了會兒,只能開始盤算,要怎麼把這件事兒給抹過去。他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又不能直接撂下一句話揮袖而去,畢竟這也不是他後宮的那些妃子。
再說了,後宮的那些妃子,哪有一個敢真正生氣的?就算想使用欲擒故縱的招數,在見到他的不悅之後,也會立馬自破招數。
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倘若,你能做到一件事。”司伯言清了下嗓子道,“朕定會重重賞賜與你。”
常樂回頭,瞟了他一眼,勾唇假笑:“然後再找個理由把賞賜要回去?跟那把扇子一樣?”
聽她這般說,司伯言這才大概她之前的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剛說的賠償,就是把扇子給要回去?
對於司伯言來說,這把扇子對他最重要的意義,便是上面承載著自己的治國理想與抱負。以及,母后對他期望的寄託。雖然他的母后在別人的口中是個心胸狹隘的狠厲妒婦,但在司伯言心裡,她終究是自己的生養之人。
“你這是在指責朕不守信用了?”司伯言輕飄飄地問了一句。
常樂搖頭:“不敢不敢。”
“朕是半點沒看出來。”司伯言拿起桌子上的摺扇,凝視了會兒,又放下,才道,“朕之前說了,只是見扇子被毀想帶回宮裡修復。既然此畫並無損壞,朕也不必再找人了。”
常樂愣愣地扯著司伯言填的那張圖,她本來是想揉一揉丟掉的,見如今形勢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思,立馬停下手中的動作,等著司伯言下面的話。
“這把扇子,你好生保管,如果再出差錯,朕絕不輕饒。”
司伯言神情淡然,未表現出太多威脅人的狠厲,可是不怒自威,讓人是怎麼也不敢去犯他說的事情。
扇子突然間能回來,常樂簡直喜極而泣,忙不迭地行禮,喜笑顏開。
“多謝聖上。聖上不愧是聖上,言行一致,簡直是世人楷模。這扇子,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起來,我死都不能再讓它壞了。”
司伯言也算是見多了這種變臉的速度,也不怎麼驚詫,只道:“它要真壞了,你也是要真死的。”
“明白!”常樂就差行個軍禮來表達自己將會堅守任務的決心,接著又道,“聖上剛剛說想讓我幫一件事?我能幫什麼事?”
司伯言這回是確定了,她確實只是想要回扇子。扇子一到手,也不再提賠鐲子的事兒了。
罷了,君無戲言,既然當初被懷王作為賞賜賞了出去,也只能這般。賞賜出去的,哪有再悄悄拿回來的道理?
再者說,這扇子的秘密因她而解開,或許這便是天意。她是扇子的有緣人,也說不一定。
他也堅信,常樂定然會好好保護這把扇子的。放在她這兒,雖然安全性小,卻也算得上放心。
如此多番一思慮,司伯言雖是不捨卻也是看開了,便將此事翻過去就是。
“朕是聽說你有不同一般之能,可看出蠱毒……”司伯言盯著常樂說正經事,話音一轉,又補上幾個字,“和鬼怪?”
最後的也是他揣測問的。畢竟說那個鐲子是通靈的。
“嗯?”常樂眉頭深皺,想都不用多想,脫口而出道,“是懷王說的?”
司伯言漫不經心地點了個頭。
“懷王這個大嘴巴子!”常樂再次罵了一句,恨恨道,“聖上別聽懷王瞎說,我看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