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碎片就是普通的玉碎片,溫溫涼涼的,沒有灼燙,也沒有震動。彷彿之前的異常都是他的錯覺一般。
常樂有一瞬間的呆滯。剛剛司伯言拿碎片時,指尖不經意地劃過她的手掌,軟軟又涼涼的觸感,十分舒服,似乎也劃過了她的心頭。
“嗯?”司伯言輕哼了一聲,抬眼看她。
常樂瞬間清醒,壓下心裡的躁動,再次翻臉,不悅地從他手上奪過碎片,悶聲道:“這是我同亡夫的定情信物,聖上覺得呢?”
說完,她直接起身,從角落裡找到一個小囊袋,把所有的碎片都放進去,一拉抽繩,是滿滿的一包。
司伯言想起懷王似乎也說過這件事,跟著常樂後面站了起來。
“上次已經碎了一個,這回最後一個也碎了。”常樂說著說著,就有些難過的意味兒,“以後再是沒鐲子讓我戴了。”
百里大爺以後還能呆在哪兒啊?該不會一輩子附身在十里身上吧?
司伯言聞言,緩緩地開啟扇子,裡面的墨跡已經大片大片暈染開來,就像一塊塊汙點,再也沒有從前的模樣。
“這扇子,是當年父皇賜給朕的。”
常樂擰眉抬頭,發現司伯言不知何時已經陷入哀傷的氛圍裡,神情憂鬱地盯著扇子,倒是有些戳人心坎兒。
常樂不由自主地往前靠了兩步,暗道:皇帝這意思,是不是,他弄碎了我亡夫的鐲子,但我的人也弄壞了他父皇的扇子,情感相同,操作相同,兩清了?
這麼一算,好像是能兩清。如果百里大爺沒什麼事兒,常樂也是不怎麼生皇帝的氣的。畢竟,這都是意外。
如此想著,常樂有些猶豫地往皇帝面前靠了靠,看看畫又被毀成什麼樣了。
這麼一看,常樂已經不忍心地捂上了眼睛,真的是慘不忍睹!試探著又看了一眼,覺得心又疼了一倍。
“看來真的是命中註定。”常樂抿唇道,“越是貴重的,越不容易留住。”
司伯言的神情凝滯了下,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撇眼看她,已經沒了對玉鐲子的心疼,不覺有些懷疑她對自己亡夫的感情了。
也是,之前張長修百般欺負她,想必感情早就散了罷。
正感慨,卻聽低著頭看扇子的常樂恨恨地來了一句:“可懷王的扇子成天被轉來扔去的,怎麼沒半點事兒?真的讓人嫉妒!”
司伯言的眸子瞬間沉了下來,再次表示贊同。懷王的那把扇子,當真是讓人瞧著嫉妒的!
“等一下。”常樂忽然道,眸光發亮,緊張兮兮地從司伯言的手中拿過扇子。
司伯言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狐疑間,已經將扇子交了出去。但見她伸手要去摸豐子善的名字和印章時。司伯言臉色大變,卻已經來不及阻止,常樂的手已經按了下去,並且還揉了兩下。
“你看!”
常樂抬起手,指著完好的名字和印章,伸出剛剛蹂躪扇面的食指,上面還殘留著點點水漬。
“這個名字的墨和印章是不溶水的,暈染不了。”
司伯言這才恍然,怒氣瞬間消失殆盡,激動地從常樂的手裡奪過扇子,也伸手輕輕地抹了抹名字處。
但見扇面都溼透,上面的字卻愈發的清晰!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常樂的這句話,正和司伯言的內心想法相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