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京連夜召開緊急軍事會議,圓形大廳裡坐滿了位高權重之輩,除了少數在前方的缺席者,大人物們都來了,不過中間的主座沒人坐,連雅飛和金羽都老老實實的坐在側面,他們都在等一個人,西雅的介甫公,半山聖者。
沒一會兒,在幾名護衛的陪同下,一名長鬚老者走進大廳,金羽等人都站起來,“元澤公別來無恙。”說話的是介甫公。
金羽拱手回禮道:“慚愧慚愧,只怪我南方省出了這樣的事,您這麼忙,還要勞煩您從西雅跑一趟。”
所有人入座,情況緊急,寒蟬客套能免就免了,介甫公和雅飛等人打了招呼,便依次坐下,會議開始,參謀指著桌上的全息地圖,開始介紹目前的局面,紅葉大潰敗之後,阮知青大軍東進,薩鐵鎮失守,守將王殿戰死,緊跟著獸人在烏珠河二岸偷襲橋堡鎮,阮知青沒費什麼力氣就破了這座河上堡壘,同樣的打法,二星期不到的時間,攻守易形了。失去了烏珠河天塹,新南大軍勢如破竹,分三路,上路包圍聖光要塞,兵發伊春張達喜處。中路跨過貝拉特山口,匯同當地獸人異族強佔伊魯裡塔和埃裡松多,有斥候報告部分小股新南軍隊已經出現在馬亞山口。
最下面一路,蘭斯被佔領,潘普羅納宣佈變回中立城市,新南的大軍就囤積在潘神城周圍,這樣一來,潘神城邊上的要塞索勞倫成了擺設,蘇維塔、林佐、比斯萊卡紛紛投向新南,這樣一來,龍谷鎮也保不住,整個龍塞斯瓦利斯山區全部暴露在新南下路軍面前,連天耀島都有危險。
局勢變得如此不可收拾,是誰都沒想到的,這個阮知青實在狠厲,就在所有人認為澤雨季快到,大戰要等到明年的時候,他在二個星期的時間內已經切了十鎮大半外部防禦,如果馬塘河也跟著失守的話,那翡翠鎮就真的要再一次變成前線了,共和國北方風雨飄搖,南方省不能出事了,因為沒有太多的增援,南方省只能靠自己自救。
介甫公看著全息地圖,臉上那一絲客套的笑容徹底消失,戰局比他想象的要棘手的多,他最先問的是電氣騎士,“雅飛,能辛苦你出動一次,切了橋堡鎮的結界樹,起碼先穩住上中二路的局面。”
雅飛搖搖頭,“半山聖者,非我不願,就在剛才,我們的情報部門得到非常確切的訊息,吉普羅斯帝國空投了三騎賽連,目前就在波爾多,新南這事,背後肯定有吉普羅斯的影子,若我出動,就給了他們出動的理由,三對二,就算老伯爵的奧卓還能使用,也無勝算,我不動對方還有顧忌,若是動了,反而對我方極其不利。”
雅飛說的有道理,電氣騎士是跨維兵器,任何非電氣騎士見著他們,只能是被消滅這一唯一命運,而且電氣騎士對結界樹能造成傷害,動不得,雅飛只能作為威懾存在。
剛提到了愛德華伯爵,這種危難時刻,介甫不自覺的想到了年輕時的愛德華,若是,唉,“老伯爵沒有來?是身體有問題嗎?”
代老伯爵來開會的皮克頓將軍回答道:“半山大人,我家主人已經去往德光要塞督戰,我十鎮力保德光不失。”
“好。”這是今天聽到的第一個令人振奮的好訊息,介甫大加讚賞一番,又開始看地圖,固若金湯的十鎮其實分成三部分,紅葉是第一道鎖,現在已經成了敵方的進攻大本營,聖光要塞有些尷尬,雖然城防堅固,又建在絕壁之上,但是位置太偏了,面朝大海固守是沒問題的,但是對方只要在要塞前頭築幾道隔離網,聖光要塞就是一座可有可無的孤城,除非有大量機動兵力,與人前後配合,不然沒什麼用,而守將富瓦手裡只有五百人。至於伊春的這位張達喜,不提也罷。
最麻煩的還不是這裡,既然新南已經可以自由出入橋堡鎮到伊春的大道,那向下穿過馬亞山山口的通路有十幾處,對方可以以埃裡松多為基地從龍塞斯瓦利斯和馬亞山中間的谷地橫穿過來,繞過烏珠河,直接威脅翡翠鎮後頭富庶的索梅三鎮,情況還是不容樂觀,下路沒有一個地方可以守。
唉,介甫談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這個地方是個天然的漏洞啊,要是谷地的口子上有個據點就好了。”
參謀輕聲的說道:“半山大人,這裡是有一個新的城鎮的,叫紅葉。”
“哦,元澤公有先見之明啊,居然早早就在這裡建了據點,不錯,這樣我們就不至於太被動了,不知道是哪位守將啊。”
金羽被他誇的有點不好意思,還是底下的參謀小聲說道:“大人,這個新鎮子不是軍事要塞,是一個民居開發型城鎮,沒有我們的正規軍駐守,不過那裡有通往海港城的符文列車。”
剛還有些失望的介甫馬上興奮起來,居然連符文列車都有了,一定是個商人交了好運才得了此地吧。
“這個小鎮叫什麼,領主是誰。”
參謀如實回答:“領主叫劉月夕,小鎮叫紅雲。”
“這名字倒是不錯,他人呢?”
底下來開會的長官都在嘆氣,這個劉月夕最近借傷不出席所有軍事會議的事情已經鬧得非常出名,很多人都覺得他是怕死,不想捲入戰爭,這樣好的花環天賦,實際上卻是個膽小鬼,只會私下裡鬥毆,白瞎了這麼好的天賦和機遇,還有他所擁有的地盤。
望京各部現在手裡都兵力空虛,也就嚴家手裡還掌握四萬像樣的私軍,至於新南的正規主力,已經和儒爾當一起煙消雲散了,介甫看著坐在後面一言不發,病懨懨只剩半條命的柏軍,不由得嘆了口氣,本想斥責的話又咽下去了,二個親兒子戰死,新南軍團主力喪失殆盡,這個老兵已經不需要他去動手了。
局面再困難也還是要應付的,大不了先半死不活的僵著,“那個劉領主人在望京嗎?”
“在的,他一直在望京。”
“那就好,把人請來,共和國危難之際,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想想能做些什麼,這個劉領主還是不錯的,有符文列車就好,抽調一支工兵部隊過去,搶在阮知青之前,在紅雲給我修一座堡壘出來,來人,他不是傷了嗎?只要沒死,就去給我抬來,共和國現在需要個人做出犧牲,他的紅雲鎮既然沒有武裝,那我要暫時軍事接管了。”顯然,透過剛才的介紹,介甫對這個劉月夕領主沒有一丁點的好感。
坐席上,個人都在打自己心裡的小算盤,有人準備看劉月夕出醜的好戲,有人滿不在乎,也有人正在為他擔心。來參會的司徒明替劉月夕捏了一把汗,賢侄啊,你可千萬不要在半山聖者面前耍渾,該低頭的時候一定要低頭,真想什麼來什麼來什麼,還未等去抬,這活寶自己居然來了,還在門口大聲嚷嚷。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這麼重要的軍事會議,憑什麼不讓我進去,耽誤了十鎮大回廊的防守大事,你擔得起責任嗎?”
軍情十萬火急,饒是介甫大人涵養不錯,但是這個當口碰到這樣一個不識相的夯貨,他終是沒忍住,“何人何事在外頭喧譁,不知道我們正在商議重要軍情嗎?你去,制止他,按照軍法處置。”
小參謀走到一看,傻了,又折回來,說:“大人,來人正是劉月夕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