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地的夜晚是可怕的,漆黑寧靜的表面下暗藏殺機,一隻軟殼灰蝦悄悄的從自己賴以生存的水塘裡爬出來,作為一種二棲生物,它可以在泥地裡生存,不過它那軟軟的殼無法給它提供任何的保護,陸地對它來說也過於危險,之所以冒著風險爬出水塘,是因為它的螺殼丟了,不得以到地面上來尋找新的螺殼.
它小心翼翼的爬行著,長長的觸鬚可以讓它感知周圍空氣的異常波動,努力的搜尋著,終於有了收穫,它找到一隻有著藍色紋理的白螺殼,灰殼蝦機警的觀察了一下四周,沒有動靜,它迅速爬到螺殼的頂部,往裡面探了探蝦頭,是空的,而且大小正合適,完美,如果有這個螺殼,相信一定能吸引不少雌蝦,灰殼蝦正欣喜的打量著自己的新家,它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一雙泛紅的眼睛一睜一閉的,正盯著這隻可憐的傢伙,呱一聲,一道猩紅的光,剛還爬在螺殼上的灰殼蝦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螺殼在原地打轉。
呱呱呱,鬼面蟾蜍滿足的叫了一聲,這動靜引來了它天敵,一條碩大的黑線蛇,鬼面蟾蜍想要逃脫,一跳一跳的往池塘邊跳,不過被黑線蛇盯上的獵物哪有逃脫的道理,蛇迅速的遊走到它的側面,一口咬住,那致命的毒牙扎穿了蟾蜍的面板,沒一會兒,蟾蜍便不動彈,黑線蛇張開大嘴,慢慢的把蟾蜍吞了下去,吃飽了,找了一處隱蔽的草堆,盤成一圈,開始休息。
沙沙沙,不知道是什麼野蠻的傢伙,大晚上的還這麼瘋狂的翻動的草皮,剛吃飽的黑線蛇被驚擾,揚起大大的腦袋,朝著有聲音的方向,準備給予這個魯莽的傢伙以致命的毒液。
一隻粗苯的爪子撥開最後的草叢,黑線蛇猛的就是一口,哈啊啊啊啊,對方閃電般的往後跳了一小步,挺著腰把尾巴翹的老高,張大嘴衝著黑線蛇低吼,左邊臉部明顯被蛇牙擦到一下,一過好一會兒,也沒見它有中毒的跡象,這是一隻黑色的食蛇貂,體型碩大的毒蛇剋星,林地的“流氓”。
只見他左騰右撲,肆意的招惹黑線蛇,黑線蛇也不甘示弱,兇猛的還擊,不過幾個回合下來,黑線蛇有些慌,往日無往不利的毒液對眼前這個傢伙,毫無用處,而且對手身手迅捷,完全不在自己之下,黑線蛇見機不妙想要溜,朝著食蛇貂噴出最後的毒液,轉過頭準備逃跑,可它不知道,看似勇而無謀只是對方的策略,它上當了,食蛇貂只是在誘使黑線蛇耗盡毒液,畢竟他的那些抗毒能力根本不足以對抗大劑量的蛇毒,黑線蛇沒了毒液,就失去了唯一的武器,食蛇貂全無顧忌的撲了上去,一口咬住七寸,將蛇撕成二段,用爪子捧著開始享用美餐,他吃的很快,沒幾下子,一條大黑線蛇就只剩下小半條了,本想著一口也吞了,不過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丟到了不遠處,極其無奈的說道:“你餓了是吧,這小半條給你,不過別再跟著我,知道嗎?”
白姐看著眼前的小半條黑線蛇,有些無語,勉為其難的吃下去,然後又不聽話的跟上去,捕殺原牛的計劃受阻,那消滅毒蛇擴大林地就是現在唯一有效的生財之道,只是白天已經很難覓得毒蛇蹤跡,晚上捕防毒蛇又過於危險,只有刀子,月夕,阿勇,幾個勉強可以做到,而且效率低下,弄了沒幾個晚上,這樣的黑白天連軸轉,任誰都撐不住,最後連老實的刀子都撂挑子不幹了。 月夕想著也不是個辦法,就琢磨到了白姐頭上,想著試試能不能捕防毒蛇,剛開始有些困難,雖然白姐喝過覺醒藥劑,不過畢竟是家養寵物,沒有野獸的捕獵經驗,而且毒液可不是鬧著玩的,再加上白姐對於劉月夕控制自己很是牴觸,所以進展一直緩慢,沒想到遇見了大黑,也就是剛才那隻食蛇貂,月夕從大黑這裡偷學了不少捕蛇的技藝,而且最難得的是,大黑是能夠於他交流的動物,這哪裡能放過,每天晚上都磨著大黑身邊,像塊牛皮糖似得。
月夕裝著妖媚的聲音喊道:“黑哥,等等我,前面不能過去,再往前就是人類的營地,很危險的。”
大黑繼續跑著,轉過頭喊道:“我不怕,我就是要去會一會這些人類,我要在他們的營地撒泡尿以示威,要讓所有的貂都知道我是最勇敢的。”
白姐一聽急了,這個二百五,傻勁又上來了,明著去找死,然後繼續娘氣的喊道:“黑哥好厲害哦,等等我。”
營地這邊,劉月夕從床上一下子跳了起來,飛快的跑到柵牆的樓梯上,喊來值夜的衛兵,說道:“一會兒如果有一隻食蛇貂跑到營地外來撒野,不要去管它,隨它怎麼做都行,絕對不許傷害他,如果他表現出攻擊傾向,你們要表現的害怕,都聽明白不。”衛兵們對於這樣無厘頭的要求都顯得莫名其妙。
月夕正正顏色,一本正經的說:“這是命令,必須執行,都聽明白沒有。”
衛兵們這才反應過來,和他們說話的可是這塊飛地的領主:“聽明白了,領主大人。”
“好。”月夕鬆了口氣,飛快的跑回自己房間,誰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
那邊,大黑穿過營地的壕溝,用頭撞了幾下營地大門,守衛計程車兵見了都躲起來,還有人大喊救命,這下子,把大黑得意的,囂張的朝著大門撒了一泡尿,然後又是一通亂咬,折騰了好一會兒,這貨居然自己把自己整累了,晃晃悠悠的在大門口趴著就睡。
壕溝對面,白姐垛著爪子乾著急也沒用,這夯貨,就這智商,居然能活到今天,真是活見鬼了,等白姐穿過壕溝,站在大黑跟前,那貨已經完全睡死了,完全無語,這可怎麼辦才好,想了半天,心生一計,招呼衛兵放下吊橋,自己扛著睡死的大黑,回他的住處去。
第二天,大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躺在了住處的窩裡,又看了看坐在一邊的白姐,不好意思的說道:“可能蛇毒有點上頭,那些人類沒為難你吧。”
白姐嬌柔的回答:“沒事,那些個人類似乎都很害怕黑哥呢,完全沒有阻攔我。”
“是嗎?”大黑莫名的有些自豪。二隻貂正說著,突然十幾只黑色的食蛇貂冒出來,衝著大黑嚷嚷了好一會兒,除了大黑的話,其他的貂說的月夕只能勉強聽懂一點點,大概意思就是一隻叫獨眼的貂來砸場子挑撥,要幹架。
這活月夕太熟悉了,好久沒玩,不知道生疏了沒,正是手癢,便自高奮勇的湊上去和大黑說:“黑哥,打架呀,帶上我吧,我力氣挺大的,能幫上忙。”
白姐的話一出,除了大黑其他幾隻食蛇貂都瘋笑,有的笑的直打滾,他們應該是說了好多白姐的壞話,月夕聽不大懂,不過有幾個關鍵詞還是能明白的,這群貂的口無遮攔最終惹毛了劉月夕,前爪一拍地面,大吼一聲,老孃可是個潑辣的女人,女人打架讓人看了笑話也就罷了,居然說我長得醜,老子的毛這麼漂亮,哪裡醜了。
可能月夕不理解食蛇貂的審美,白毛的貂很少見,而且白姐作為一隻雌貂體型有些過於大,而且模樣比較偏向一隻貓,所以其他的食蛇貂笑話她也算合情合理,不過劉月夕可管不了這麼多,惡狠狠的說:“誰覺得我不能打架,儘管可以來試試,一對一,輸了任你處置。“
群貂被白姐的氣勢震住,大黑看了她一眼,說:“既然你自己想來,那就跟著,不過萬一打起來,我可顧不上照顧你。”白姐點點頭。
一眾食蛇貂來到一處開闊的場地,大黑站在一塊高高的石臺上,怒視著對面,另一面一隻獨眼的黑貂也站在一塊石臺上,不過他的周圍圍著幾隻健壯的公貂,獨眼顯然在數量上勝過大黑,不過經驗老到的月夕觀察了一會兒就發現,對手雖然數量多,不但觀望的少說有一半,真正能打的,其實差距不大。
大黑先發話,“獨眼,上次弄瞎你一隻眼睛,居然還敢來我的地盤撒野,看來你是想全瞎呀。今個黑哥我成全你。”
獨眼也不示弱,吼道:“大黑,今個我來,就是要算一算上一次的帳,老規矩,你我各出一個,單挑,敢嗎。”
大黑一聽,跳下石臺,準備自個上,說:“爺什麼時候慫過,獨眼。”
獨眼往後退了幾步,陰險的回了一句:“不不不,這次我帶了點兄弟,你這次的對手是他們,一個個的來,別急。”說完,那幾只健壯的食蛇貂擋在他身前,擺明了是要車輪大黑啊。大黑渾然不覺,依舊往前走過去,月夕急了,這個二傻子,對方擺了明要陰你,等一個個的把你體力耗幹了,再一起上,對手數量佔優勢,哪裡還有贏面,情急之下,也沒別的辦法,白姐擅自衝上去,攔在大黑麵前,衝他搖搖頭,然後對獨眼說道:“等一下,既然你找手下來單挑,那我家黑哥就沒必要親自下場了,我來。”
獨眼有些驚愕,今天這個局是他刻意針對大黑的,不想哪裡冒出這麼一隻白貂,還是雌的,挑釁的說道:“我說,黑哥,看來你這裡人手確實匱乏呀,連母的都上啦。”在場所有的貂都笑了。
白姐回頭看著大黑,認真的說道:“相信我,讓我來。”
大黑看著白姐,也有些吃驚,不過白姐顯然是認真的,大黑點點頭,跳回石臺上去。
打架咯,白姐轉身嬌媚的說:“誰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