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日時間,那紅衣少女並未出現在眾人面前,然而到了晚上,江南總督段覃卻帶著一眾官員來到了嚴濟帆等人所入住的客棧。
面上劃過了一抹不耐,嚴濟帆曲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面,他唇角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然而眸中卻一片冰冷。
“段大人,你這是何意?”目光微不可查的劃過桌上的各種禮品,嚴濟帆眸中閃過一抹晦澀,語氣中的譏誚毫不遮掩。
尷尬地搓了搓手,段大人小心翼翼的看著嚴濟帆,生怕哪句話招惹了這位祖宗。
他在江南經營多年,說是一句隻手遮天也毫不為過,然而新帝上位,他可不想成為蕭賢徵立威的筏子。
“今日之事還請嚴大人多多包涵,都怪小女不懂事,這才鬧出了一場誤會。”京中傳言,嚴濟帆向皇上討要了一月假期,然而誰也沒想到他居然會下江南,還帶上了劉小將軍與席大人。
他雖然不在京中,然而訊息卻十分靈通,所以深知此次劉英從邊疆回來後,劉駿便會得到重用,而席彥清,那可是下一任的首輔內定人選,他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招惹這幾人。
看著段大人那一副狗腿的模樣,嚴濟帆與席彥清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眸中看到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目光。
“誤會?既是誤會,段大人又何須跑這一趟,我此次來江南只為遊玩,旁的事情,段大人還是上摺子向皇上稟報吧。”
江南水深,嚴濟帆並不想趟這趟渾水,更何況江南總督的位置,呵……
也該換換了。
看著嚴濟帆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段大人急的額頭冒出了冷汗,身後的官員也一個個的應和打趣,彷彿要將這股尷尬皆過去,然而嚴濟帆卻不苟言笑,神色間也隱隱帶上了一抹不耐煩。
“段大人你應該道歉的物件不是我,須知你那女兒想要打的可是劉大將軍的兒子,劉駿。”
他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若今日得罪段紅衣的不是嚴濟帆,現在來的可就是官差與家丁了。
手足無措的笑了笑,段大人在心中狠狠罵了段紅衣幾句,隨即當著眾人的面向嚴濟帆遞了一個紅封,“嚴大人這一路辛苦了,此次下江南,不若讓下官帶你去好好遊玩一番?”
他巴結嚴濟帆都來不及,可那個蠢女兒卻將嚴濟帆得罪了個徹底,不過段紅衣似乎對嚴濟帆有點意思,若他們能成一對兒,如今面臨的問題也將全部迎刃而解。
一雙略顯渾濁的眸中劃過了一抹算計,段大人笑得一臉諂媚,遞給了嚴濟帆一個你知我知的眼神。
指尖微微一頓,嚴濟帆當著眾人的面屈起雙腿,隨即輕輕晃了晃,“段大人這是何意?當著眾人的面賄賂我嗎?”
還真是有眼無珠,知道席彥清在這裡,也敢使這種下作的手段,他難道就不怕席彥清去皇上那裡告他一狀嗎?這段大人,當真是有點意思。
訕訕地勾起唇角笑了笑,段大人擠眉弄眼的向嚴濟帆眨了眨眼睛,隨即湊在他面前,以手擋唇小聲道:“不過是一點小心意,嚴大人便收下吧。”
“砰!”
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嚴濟帆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隨即轉身向內走去,“時間不早了,諸位大人還是回去吧,我來江南並不為政事,若你們有旁的想法,我勸你們還是好生收斂著。”
不動聲色的警告了他們一番,嚴濟帆一點情面都不留,他吩咐流風與蒼朮將他們帶了出去,隨即與席彥清站在了窗邊。
“你怎麼看?”他來江南的訊息甚少有人知道,段大人能夠如此精準的猜出他的身份,定是用了不少手段,而且管中窺豹,能夠這麼快找到他,此人當真是勢力不俗。
身著一身雪白色長衫,席彥清負著手站在了嚴濟帆身邊,他唇角微勾帶著一抹冷笑,面上的神色也噙著一抹譏誚,“此人是專門為你而來,而且看樣子,似乎是有所圖謀。”
圖什麼呢?圖錢?圖勢?圖人?
神色略有些古怪的瞥了嚴濟帆一眼,席彥清單手摩挲著下頜,雖然很不想承認,然而嚴濟帆似乎已然滿足了這三點。
“我猜段大人應該是想要個女婿,那段姑娘今日可是對你表現出了莫大的興趣。”越想便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席彥清重重拍了下手掌,然而嚴濟帆的表情就像是見了鬼一般,瞬間驚恐了起來。
“你可莫要胡說,我心裡只有阿緋一個,旁的女人在我眼中不過是粉紅骷髏罷了。”誰那麼想不開居然會看上他?須知一不小心便會丟掉性命啊。
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席彥清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氣的嚴濟帆狠狠磨了磨後槽牙。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看看這段大人究竟想做什麼。”
嚴濟帆:“……”試個鬼,這種事情一不小心就會翻車,屆時他又要如何向葉緋色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