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若你信不過蕭賢徵,大可以與他定下協議,這樣也可保住青波臺所有人的性命,而且與其枉死不如苟活,你覺得呢?”
眉宇間隱隱含著一抹焦急,葉緋色看到蒼朮二人已在黑衣人的圍攻下漸漸處於了下風,蒼朮甚至還替簪紅捱了一刀,身形踉蹌之下,竟有堅持不住之勢。
“你們是逃不出去的,若鎮南王真的已經對太子動手,你覺得秉陽城內會如此平靜嗎?”葉緋色猜測定是嚴濟帆想法子穩住了鎮南王,亦或是與鎮南王達成了什麼協議,這才叫他按兵不動。
就在女子話音落下之時,嚴濟帆與鎮南王恰好一同踏上了牆頭,後者目光略顯奇異的在嚴濟帆身上轉了轉,隨即若有所思的看著葉緋色笑了起來,“你二人果真是天作之合,即便不在一起,也能達到心有靈犀的程度。”
嚴濟帆瞭解葉緋色,正如葉緋色十分相信嚴濟帆,這二人之間的氛圍自成一脈,便是旁人也絲毫插不進去。
男人面上的神色十分冰冷,聽了鎮南王的話後也只是抬了抬眸子,隨即一劍解決了圍上來的三個黑衣人。
“別說廢話,若是救不出阿緋,王爺便去與你那義子作伴吧。”若不是為了鎮南王的事,他與葉緋色也不會身陷險境,後者更不會落入青波臺之手,若葉緋色真的出了意外……
眼底劃過了一抹猩紅,嚴濟帆陡然生出了一股毀滅天地般的衝動,他用力吸了一口氣,了隨即飛身到了院中,只一眼便看到了葉緋色。
“主子。”眸色微微一喜,蒼朮手腕一翻,已劍尖點地,單膝跪在了地上。
為了給嚴濟帆拖延時間,他已用出了畢生之力,此刻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探手拍了拍蒼朮的肩膀,嚴濟帆上前一步,將他擋在了身後,“別怕,我來了。”
先是安撫的看了葉緋色一眼,隨即目光冰冷的注視著花傾城,嚴濟帆淡淡的比劃了一個手勢,緊接著院子各處立刻冒出了許多暗衛,而且這還不算完,他們手中抓著的正是身受重傷的青波臺餘孽。
“莫要再做困獸之鬥了,若你放了她,我便保你們平安無事。”嚴濟帆派出了大量暗衛尋找葉緋色,湊巧便讓他發現了花傾城想要護送出城的那一批人。
這些人以孩子居多,其他的便是婦女與老人,除去護送的幾個青壯年,根本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你可以隻身赴死,那麼他們呢?這群孩子可什麼也不知道。”攻心之法,若是用的妥當,便可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勝利,現在便看是花傾城的心更狠,還是他們的誘惑足夠大。
“姐姐救救我,阿離不想死。”
“嗚嗚嗚,我要哥哥,哥哥去哪兒了?他說過要帶我回家的。”
“死是什麼?琛琛日後便再也見不到傾城姐姐了嗎?”
……
這些孩子不過四五歲大小,還沒有正式接受過青波臺的訓練,他們一個個目光親近的看著花傾城,有些甚至四處轉著腦袋,想要尋找自己的親人。
“傾城姑娘我們不怕死,可這些孩子……”
“我們生是青波臺的人,死是青波臺的鬼,可這些孩子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是無辜的啊。”
“蒼天啊,便讓我們帶這些孩子去死吧。”
……
其中的老人與婦女皆抹著眼淚,用力抱緊了懷中的孩子,一時間,小小的院落中充滿了哭泣聲與孩童們不解的詢問聲。
心神震顫,花傾城眸色破碎,她不忍地別開了視線,眼底深處也漸漸染上了一抹晶瑩。
她要怎麼辦?她該怎麼選?是為主子報仇,還是向敵人投降,保住這些人的性命?
若是之前,她一定會選擇魚死網破,可看著這些孩子澄澈的目光與老人們不忍的眼神,花傾城實在下不了這個決心。
腳尖輕輕一點,落後一步的蕭賢徵與劉駿終於姍姍來遲,前者負著手慢慢來到了嚴濟帆身邊,隨即拿出了一道聖旨,“你們本就是我大周子民,孤可與你約法三章,保證這些人的性命,事後孤也會待他們如大周子民一般。”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百餘年前青波臺的人本就是他大周的百姓,這麼多年來,兩方人馬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誤會而變得衝突不斷,若現在能夠解除誤會,和睦相處,何樂而不為呢?
眸中劃過了一抹意動,花傾城掙扎著看著四周,發現那些青波臺的殺手也一個個露出了嚮往之色,握著劍的手甚至隱隱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