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葉緋色的身子,劉駿一路上並未加快速度,反倒是鎮南王的人,他們就像是迷失了方向,並未沿路追殺。
對於這種情況,葉緋色只微微迷茫了瞬間,便猜出了其中的緣故,鎮南王定是以為他們全速趕往了京城,所以那些追兵應當是在進京的路上設了埋伏,可誰能想到劉駿竟帶著他們與太子匯合。
三日的時間轉瞬即逝,距離葉緋色離開京城已過去了整整半月,想必皇上的身體也撐到了極致,頂多四五日便沒有辦法再下地行走了。
“阿嫂,我們到了!”少年語氣中透著一絲興奮,葉緋色掀開簾子,果然看到了太子的人馬。
兩方人馬會合後,蕭賢徽尋了一處客棧略作修整,葉緋色這才從他口中得知,是嚴濟帆給蕭賢徽去了信,叫劉駿前往秉陽城作為接應,這才恰好救了葉緋色幾人。
心中劃過了一絲暖意,葉緋色捧著茶盞,眉眼間一片溫柔,嚴濟帆總是這般妥貼令人安心,有他在,彷彿所有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宋昱逃跑後,範呂便等不及了,他已聯合霍將軍意圖逼宮,所以我們三日後定要趕往京城。”身著一身常服,蕭賢徽身後站著的正是成亮,後者肅著臉,微微向葉緋色拱了拱手。
眸色微動,葉緋色心中劃過了一抹了然,看來成亮已經找到了範呂於蘭城中犯下的罪證,此次進京,定能將範呂等人一網打盡。
“宋昱是鎮南王義子,他從京城逃脫後定會全速趕往秉陽城,若是可以,還請太子沿路搜尋。”青波臺與鎮南王聯手,於天下而言又將會是一場禍事,
深吸一口氣,葉緋色抬眸看了流風一眼,後者微微點頭,隨即揮手將屋內所有人都帶了下去,一時間便只剩下了葉緋色、蕭賢徽與成亮三人。
指尖微動,葉緋色從袖中拿出了一支琉璃瓶,其中裝著的正是那綠色液體,“鎮南王正在暗中研製藥人,恐怕過不久便要成功了。”
話音落下,葉緋色便將在鎮南王府的所見所聞全部告訴了二人,蕭賢徽聽聞後立刻緊鎖著眉,眉眼間的貴氣漸漸被一股冷厲所替代。
“他藏匿於秉陽城多年,沒想到是在悶聲幹大事。”冷嗤一聲,蕭賢徽不由想到了那一抹英姿雄發的身影。
幼時他也曾見過鎮南王,那人為皇上平定了天下,祝他登上了皇位,沒想到二人之間卻生出了嫌隙,從此以後不相往來,再也沒有見過對方。
誰說不是呢,葉緋色扼腕長嘆,眸中的神色漸漸暗淡了下來。
“我會派人沿路搜捕宋昱,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儘快前往京城,父皇撐不了多久了。”範呂應當是聽聞了什麼訊息,所以才會急不可耐的逼宮。
京城幾乎落在了範呂的掌控之中,經過這一遭,蕭賢敬也看清了那些朝臣是忠是奸,待此間事了,他便會一一清算,誰也跑不了。
微微點了點頭,葉緋色又將目光移到了成亮身上,女子微微一頓,含笑開口詢問道:“成大人這一趟蘭城之旅可還順利?是否看清了範呂的為人?”
這人極為耿直,簡直將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執拗發揮到了極致,他一直以為大周最大的奸臣是嚴濟帆,對男人極為厭惡,後來還是葉緋色藉機將他誆騙去了蘭城,也叫他好好體驗了一番,什麼叫做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微微抿了抿唇,成亮上前一步,鄭重其事的向葉緋色拱了拱手,一臉歉意的道:“是我一葉障目、偏信讒言,這才誤會了嚴大人,待回京後,我定會親自上門致歉。”
面色微微一窘,葉緋色不動聲色的抽了抽眼角,胡亂的點了點頭。
“至於範呂在蘭城所犯下的一系列事情,臣已找到所有證據,待回京後便能將他繩之以法。”此次蘭城之行,當真是讓他看透了這人世間的苦楚與悲歡。
蘭城的百姓苦不堪言,小至縣令大至城主,一個個官官相護,致使民意不達天聽,百姓怨聲載道,他也是經歷了九死一生,才冒險拿到罪證,最後逃出蘭城與蕭賢徽匯合,成功將證據交給了他。
“這世上如蘭城之流比比皆是,臣懇請殿下體恤百姓,嚴查貪官!”
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一僵,葉緋色恨不能捂起耳朵,最後只得無語凝噎的抬頭望天。
不愧是御史臺的二把手,什麼話都敢說,成亮也不怕蕭賢徽惱羞成怒剁了他,如蘭城之流比比皆是?這是在說皇上御下不嚴,乃昏君之相嗎?
儘管已經見識過成亮的耿直,甚至親眼看著他當著眾朝臣的面指摘皇上,可輪到蕭賢徽直面成亮的狂風暴雨時,男人還是微微黑了臉,隱忍的捏了捏眉心。
“待回京為蘭城百姓伸冤後,大人可願繼續巡視大周,查出這時間的不平事,還大周百姓一個朗朗乾坤?”罷了罷了,此人雖耿直了點,但也不失為一個好官,就是這脾氣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