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高懸,葉緋色揮退了院中所有的下人,靜靜的坐在窗邊等待著訊息,距離流風去跟蹤管家已過去了三個時辰,也不知情況如何了。
心中劃過了一抹不安,葉緋色略有些緊張的捏了捏手指,時不時的將目光投向窗外,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管家作為鎮南王的親信,理應瞭解府中發生的一切,可每當葉緋色試探他時,那人總會以各種各樣的藉口扯開話題,若實在應付不了,便選擇沉默以對。
更為詭異的還是鎮南王,有時葉緋色總覺得自己面對的是兩個人,就像是精神分裂了一般。
“鎮南王府可真是不簡單啊,可為何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訊息進京呢。”苦惱的敲了敲腦袋,恰在這時,葉緋色耳尖微微一動,連忙轉頭望去,卻見流風捂著胸口,狼狽的從牆頭摔了下來。
怎麼會!
作為嚴濟帆的暗衛頭領,流風的武功僅在嚴濟帆之下,他為何會傷成這般模樣?葉緋色心中一驚,連忙推開門跑了出去。
流風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一看便是被利刃劃過,他嘴唇泛紫,神志也略有些不清,看到葉緋色後幾次張了張唇,卻挫敗的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中毒了?”連忙從袖中拿出瞭解毒丹,葉緋色不由分說地將之塞進了流風口中,隨後又扶著他來到了客房,先是仔細為他檢查了傷口,又用銀針將毒血逼至指間,隨後輕輕一劃,將之放了出去。
“主母,鎮南王府有異。”流風痛得滿頭大汗,聲音也略有些顫抖,他眼睜睜看著葉緋色將傷口處的腐肉全部挖了下來,一刀一刀甚是熟稔。
“手邊沒有麻沸散,你且忍忍,這種毒極為厲害,再耽擱一會兒便要侵入你的心脈了。”神色冷靜,葉緋色下手毫不留情,分分鐘便將深可見骨的傷口全部處理完畢,手邊也漸漸堆積了一些紫色的血肉,味道極其難聞。
用力咬著牙,看著葉緋色撒上藥粉包紮完畢後,流風這才放鬆了身體,“主母,他們似乎是在研究什麼東西,我看到了一些綠色的液體,只可惜沒能帶回來。”
而且,那個密室中還有……
流風正準備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全部告訴葉緋色,然而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緊接著便是兵刃交接與跑步聲,顯然是有人包圍了小院。
眸色微微一頓,葉緋色安撫地看了流風一眼,隨即飛快的將那些腐肉收了起來,“安心養傷,其他的交給我來辦。”
來的可真快啊,想必流風定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轉身走出了房門,葉緋色示意請纓前去開門,門外的管家正冷著臉,面無表情的盯著她,“葉大夫,今夜府中遭了竊,你院中可有什麼可疑之人?”
說著,管家不動聲色的在院中掃來掃去,最後在牆角處發現了一絲異樣,他面色微微一喜,正準備走過去檢視,沒想到卻被葉緋色攔了下來。
“小賊?堂堂王府竟有小賊闖入,王爺身子本就虛弱,管家可要好好防備啊。”腳步一挪擋住了管家前進的路線,葉緋色笑的自然,一點都不見心虛。
“我坐在窗邊看了一夜的醫書,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管家不若去別處看看吧。”女子抱著雙臂,說話雖溫溫柔柔,然而態度卻絲毫不讓,直截了當地將管家擋在了門口。
眸中劃過一抹陰翳,管家淡淡的揮了揮手,身後的護衛立刻整齊劃一的上前一步,兵刃出鞘,虎視眈眈的盯著葉緋色。
“還請葉大夫通融一二,容我們進去搜尋一番,若真的毫無異常,我們這便退出去。”那人身手極為了得,險些連他也騙了去,若不是管家仗著對地形的熟悉發現了一絲異樣,恐怕還真能叫那人安全無虞的逃出去。
兩方人馬誰也不讓誰,站在院門互相對峙,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就在管家忍無可忍之時,葉緋色莞爾一笑,微微轉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因為要研製解藥,所以我院中佈下了許多毒藥,管家若、不怕死,便來吧。”
話音落下後,葉緋色佯裝為難的捏了捏眉心,一臉無奈的道:“時間緊迫,我所研製出來的解藥並不多,僅夠我三人服用,若你們當真出了問題,可莫要怪我沒有事先提醒。”
世人皆知她葉緋色醫毒雙修,便是偶爾研製些毒藥也不足為奇,若他們當真不怕死,大可上前一試。
面色難看,管家狠狠握住了拳頭,他焉能看不出葉緋色這是鐵了心阻止他們進去,可這否也側面說明了,那人真的是葉緋色的護衛?
“葉大夫說笑了,你是府中貴客,我等怎可造次,只是跟在你身邊的護衛呢?似乎今晚並未見過他。”想這般輕易就打發了他,門也沒有。
還真是難纏啊,微微吐了一口氣,女子眸中劃過了一抹冷色,正準備找藉口搪塞過去,身後卻傳來了一陣“嘎吱”開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