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怡紅院亦如往昔,看起來格外熱鬧,覃媽媽捏著白晃晃的銀票,笑的花枝亂顫一臉得意,有花傾城在,其他青樓小倌便別想紅過怡紅院,這每日從錢堆裡醒來的日子,簡直不要太妙。
一錠金子突然出現在了手中,覃媽媽愣了愣,連忙搖著團扇抬起了頭,緊接著驚訝的眨了眨眼睛,“哎呦,這不是小公子麼,你可有些日子沒來了。”這位可是大財主,花起銀子來一點都不心疼,今晚她可又要發了。
塗著深紫色眼影的覃媽媽帶著濃郁的脂粉香,連忙向葉緋色走了過來,女子屏住呼吸微微勾著唇角,身後的兩位卻瞬間僵硬了身體,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這什麼怪物,滿身劣質香料也就罷了,一張血紅大嘴恨不能將人吃了,太可怕了。
心中瑟瑟發抖,卻還要強壯鎮定不能給葉緋色丟人,墨白二人憋屈的對視一眼,想不通為何要答應葉緋色來這破地方,真是上了賊船,想下都下不去。
手中掂量著一個荷包,葉緋色眨了眨眼睛,丟給了覃媽媽一個“你懂得”的眼神,“敢問傾城姑娘今晚可有雅興一聚啊?”要她拿銀子那是萬萬不可能的,濟善堂的收支全部捏在皇上手中,她的那點子俸祿也全部拿去購買了藥材,所以只能辛苦墨白掏出自己的私房錢一用了。
思及男人顫巍巍的指尖,葉緋色不厚道的笑了笑,誰讓他欺負嚴濟帆,這邊算是一點點利息了。
面上劃過一絲為難,覃媽媽眼巴巴的盯著葉緋色手中的荷包,猶豫了好一會兒後小聲建議:“小公子,傾城姑娘今兒身子不適已經歇下了,你看樓裡又來了許多……”
話還未說完,葉緋色又繼續拋金子,“如此,能麻煩覃媽媽前去通報一聲嗎?”說完,又丟過去了一錠金子。
墨白:“……”這敗家弟媳婦,合著不是她辛辛苦苦賺的銀子,用起來真是順手,不過事後他可要從嚴濟帆那裡討回來,向來只有他收銀子,可沒有借銀子不還的道理。
遠在東宮的嚴濟帆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不動聲色的摩挲了一番腰間的荷包,唔……最近經費緊張,若不然還是再向太子索要一些吧。
接連丟擲了五枚金錠,葉緋色掂了掂略微縮水的荷包,唇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覃媽媽,可夠?我們兄弟今晚只是想見傾城姑娘一面,覃媽媽不會叫我們失望的吧?”
微微一愣,覃媽媽扭頭看去,只見兩彆扭的少年正紅著臉頰,不自在的動了動腳掌,那嬌羞的模樣,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特別是那紅衣小公子,長相俊美不似凡人,若不是真真切切見到過,還以為是一美嬌娘。
是了,葉緋色以戴面具太奇怪為由,迫使墨白拿下了面具,可沒成想這人還是個易容高手,拿出藥膏捯飭了一番,便重新換了一張俊美的臉頰,以墨公子的話來說,沒有一張精緻的臉頰,都不好意思出門了。
女子一陣惡寒,下意識的搓了搓手臂,說來說去她還是沒有見過墨白的真實面目,這人究竟有多愛美,才會對一張臉珍之又珍。
“這……”葉緋色出手闊綽,覃媽媽自然不想放過這位大財主,她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扭著腰肢帶他們上了二樓,這次來的雅間名喚金菊,葉緋色在進去時,默默看了眼拐角,那間房屋已經去掉了落鎖,從外面看並無異樣。
目光一閃,女子心中生出了一絲異樣,不動聲色的開口問道:“覃媽媽,我記得上次來時,那座雅間已被人預定,怎得?今晚客人來了?”
女子眸中帶著一絲明晃晃的打量,覃媽媽見多了這種人,自是沒有產生懷疑,反而伸出食指放在了唇邊,“那位脾氣不好,小公子可莫要去招惹他。”若非那位是花傾城的貴客,覃媽媽也不會允許他長時間的待在怡紅院,可誰讓花傾城不僅是怡紅院的招牌,還是這裡的老闆,任她再多不滿,也不能違逆她的意思不是?
眸中飛快劃過了一絲厭惡,覃媽媽招呼他們坐下,又親自倒了茶水,這才笑眯眯的轉身離開,“公子們且在此小坐,我這就去請傾城姑娘。”前者說了,若是葉緋色二人再次上門,定要來稟報她,可誰會跟銀子過不去呢,方才她只是在可以拿嬌罷了。
含笑點頭,葉緋色不無不可的端起茶水輕輕嗅了嗅,這次的清茶以及屋內的薰香倒是沒問題,這怡紅院難道還看人下碟不成?
“那名為百合的雅間定有古怪,你二人可願意一探究竟啊?”晃了晃青花茶盞,葉緋色透過嫋嫋升起的水霧,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三人中可就她沒有武功,這重任自然得落在墨白與劉駿身上,後者武功雖然比不上墨白,可逃跑應是足夠了。
下意識的便想推拒,只是還沒等劉駿開口,墨白便挑著眼尾慵懶的用單手撐起了腦袋,“本閣……我可是要留著見傾城姑娘的,這般大事,便交給劉小將軍吧。”他是唯一與“蝶”交過手的人,若他離開,劉駿可有法子試探一二?再說就以他那三腳貓的功夫,若弟媳婦出了事,嚴濟帆不得發瘋啊。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墨白還是決定將這個重要的任務交給劉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