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倒是看到很明白。”
“宙斯確實是這樣的人,他不會計較你待在海底,也不會介意你們曾經反對過他,畢竟你們實際上對他沒有威脅。只要你們願意俯首稱臣,那一切都可以翻篇”
微微頷首,厄瑞玻斯對蓬託斯的說法表示了贊同。
然而深不見底的海溝中,原始海神的精神反而緊張了起來。
如果這麼簡單就讓對方放棄,那自然再好不過。可無論怎麼想,他都不覺得事情會如此簡單。
“是的,厄瑞玻斯殿下……我不打算與任何人為敵了。而且不只是我,化作奧林匹斯山的烏瑞亞也是如此。”
“這個世界已經不是我們的時代了,就連泰坦都相繼退場,又何況是我們。世界已經迎來的新的主人,就讓過去的恩怨情仇都隨風而散吧。”
聲音盪漾在海底,響動也越來越微弱。
蓬託斯打算直接進入更深度的沉眠中,他不是厄瑞玻斯的對手,但對方也無法強行命令他做什麼。
作為最初代的神靈之一,蓬託斯對於這些原始神靈的瞭解遠高於後世的諸神。他很清楚,雖然對大多數人而言,原始神的人格化程度好像除了影響力量的強弱外沒有什麼其他區別,但是實際上,除了完全人格化的蓋亞,厄瑞玻斯和倪克斯都無法長久的在外行走。
他們絕大多數時間避世不出,對倪克斯而言或許是自願,可對厄瑞玻斯來說卻半是自願,半是被迫。
只有真正完整無缺的偉大神力,才可以與源力同一,與象徵同在而人格不滅,依舊維持思維和人性不被侵蝕,但這卻是當世沒有人真的可以做到的事情。
所以蓬託斯才雖然擔憂但依舊有恃無恐,因為他知道,就算是最壞的結果,也無非就是黑暗之主怒而出手,在發洩一段時間後離開這裡。
他帶來的威脅是有限的,而非暴力不合作的本質,也就是認為對方出於種種因素無法施展絕對的暴力,所以無法對自己造成真正的威脅。
“是這樣嗎?”
蓬託斯的拒絕如此直接,甚至直接開始關閉自己的思感。然而面對這種反應,厄瑞玻斯只是笑了笑,然後再次點頭表示贊同。
“也許你說的對,蓬託斯……這已經不是你的時代了。不過不是你的,不代表不是別人的。至少我覺得,屬於第一紀元的歲月還遠遠沒有過去……”
“當然,既然伱不願意,那就算了吧。我不會強迫你,要做什麼選擇,就請你自便吧。”
聲音甚至有些愉快,黑暗之主的長袍微揚。他絲毫沒有被拒絕的惱怒,而是在擺了擺手後繼續邁步向前。
這大海的底部是如此沉靜無光,四周都是海床。而他此刻所前往的地方,就是唯一的去處,那深邃的海溝所。
“……你這是……等等,厄瑞玻斯殿下,你要做什麼?我拒絕了你,所以你就要對我動手嗎?”
突然間,原本安靜下來的聲音再次響起。蓬託斯似乎有點緊張,然而厄瑞玻斯卻只是輕聲解釋,表示自己並沒有惡意。
“不要誤會,既然你要沉睡,那就睡下去吧。物質界的一切都被你放棄,那我做什麼應該也和你無關。”
“放心,我不會再打擾你的沉眠,我只是……想要解開一個一直以來的疑惑。”
一步邁出,厄瑞玻斯向著仿若無底的溝壑下行。
光影在他的身後掠過對種種大自然造就的奇景熟視無睹。黑暗之主一路向前,而這一刻,蓬託斯似乎才意識到對方這是要做什麼。
“等等,這裡是我沉睡的地方,你既然不打算打擾我,為什麼還要侵入這裡——好吧,你就是想讓我為你做些什麼是吧,我可以先聽你說一說,只要你不是太過分……”
砰——
海溝之中,無形的力量匯聚起來,似乎是要阻擋厄瑞玻斯的腳步,然而這一切都毫無用處。
沒有停頓哪怕一刻,蓬託斯的阻攔就被厄瑞玻斯撞碎。仿若沒有察覺一般,黑暗之主還在繼續向下。
“停下,你贏了,我不想和你為敵,說出你要做什麼吧,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咔嚓——
又一道深藍色的光幕被撞碎,但很有意思的是,這似乎不是最近才存在的屏障。
也許是幾千年前,也許是上萬年前,蓬託斯就已經留下了這道阻礙。而看著這一幕,黑暗之主的笑意也越發濃郁。
“果然,我就知道……呵呵,看來就是在這裡沒錯了。”
“住手,厄瑞玻斯!你到底要做什麼,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