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是就是吧,命運的指引……畢竟我反抗不了你不是嗎?”
冷淡的開口,沒有更多的反應,潘多拉輕輕把眼睛閉上。
相比起厄庇墨透斯,她可沒心情觀看這所謂的辯論,因為隨著這麼多年過去,那些徘徊在身周卻又無法吸收的信仰越來越多了。
哪怕沒有直接的接觸,但在數量的堆積下,那數不清的哀求、詛咒、憎恨、恐懼的情緒也無時無刻不在折磨她。
每當人間遭遇天災和疾病,她就被當做災難的化身被人類提起。就算單獨在某一項災難上她收到的信仰比不過掌管對應權柄的神靈,可加起來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諸神的賜福從未被收回,潘多拉依舊感到發自心靈的痛苦與疲憊。
一時間,她感到有些後悔了。
不是後悔開啟魔罐,因為她已經想明白了,或許她誕生的意義就是開啟它。她後悔的是在上千年前,在那籠罩世界的第一場大雪中,自己在旅途中裝作無意的將名字透露出去的舉動。
帶來災禍的女人本以為‘潘多拉’的存在會引起諸神的注意,然後找到她和厄庇墨透斯。她想要祈求神靈原諒她的罪行,結束在大地上漫無目的的遊蕩,然而結果卻讓她大失所望。
沒有神理會她,就好像她其實什麼也沒做那樣,反倒是後覺之神似乎獲取了靈感,給她建立了一個所謂的教會。
當然,這個被打成邪教的教會同樣沒有什麼用就是了。
“工具使用完,就可以銷燬了。如果不知道去了哪裡,那就當成失蹤也沒什麼關係。”
“也許諸神沒有收回給我的祝福,不僅是這很麻煩,更多的是他們忘了我。”
“在奧林匹斯,本來就沒有什麼人會記得‘潘多拉’的存在。”
不知道是在夢境還是現實,潘多拉已經很久沒睡過覺了。閉著眼睛,會場上的辯論聲與時而響起的掌聲好像越來越遙遠。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許是很長時間,也許只是短短的一會。某一刻,迷濛中的潘多拉好像聽到了厄庇墨透斯的一聲低呼,隨後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
哪怕是駁雜的信仰所帶來的干擾好像也被阻斷了,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這種安寧了。
“你就是潘多拉?”
女聲從身前響起,潘多拉睜開眼睛。
一位看上去四十幾許的女人正站在那,褐色的衣袍上繡著各式各樣的花紋。長髮在頭上被攏起,一根晶瑩剔透的木釵穿過中間,潘多拉不認識這個女人,但她知道對方絕非常人。
因為厄庇墨透斯此刻安靜的待在一旁,就好像當初他們初見的時候那樣。
“我是。”
點點頭潘多拉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畢竟她身上有著諸神的祝福,這是再清楚不過的標記了。
“那就好,我已經找你找了很久了。”
不是錯覺,也不是意外,正如伊阿珀託斯看到的一樣,蓋亞是真的來到了雅典,只不過不是為了這場大會,更不是為了言論之神而來。
再次上下打量了一陣潘多拉,蓋亞滿意的笑了。
“工具使用完了確實會被銷燬,但哪怕作為工具,應該也沒人希望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逝吧。”
“……你想要我做什麼?”
沉默片刻,潘多拉好像認命的說道。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