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烈日下,科裡西安山脈一如往日般寧靜。
也許是因為世間最可怕的妖魔曾經來過這裡,在此地留下了某種常人難以察覺的氣息。總之不僅是凡物對附近避之唯恐不及,就算是魔怪們也不願意接近這座山脈。
站在半山腰處,仄費羅斯靜靜的等待神王從洞窟中走出。
之前那宛如深入靈魂的骨骼摩擦聲已經消失不見,四周也跟著安靜下來。在風神想來,宙斯應該擺脫了提豐力量的枷鎖。只是左等右等,仄費羅斯卻一直沒有等到宙斯從山洞中走出來。
就好像剛才的動靜只是錯覺一般,這讓西風之神一時間有些有些疑惑,但真要讓他進去檢視,他又不是很願意這樣做。
如果神王沒有沒有遇到什麼意外,那他留在裡面可能就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這個時候去打擾他可不是一件好事。而如果神王遇到了意外……那大機率就是提豐還留下了什麼其餘的暗手。
雖然無論怎麼看,那狂妄的怪物都不像是會安排後手的樣子,但一切皆有可能。在這種情況下,仄費羅斯可不想自找麻煩。
於是西風之神沒有妄動,而是就這樣等在外面。
時間一分一秒的緩緩流逝。在等待中,藉助無處不在的風聲,仄費羅斯一度像是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可它似乎被什麼力量所隔絕了,只是有著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
不過風神並沒有對此傾注額外的精力,他很快就把這些忽略了過去。畢竟這裡雖然目前還算安全,但誰也不能肯定提豐不會突發奇想的回到這裡。在精神緊繃之下,少許異樣也就理所當然的被暫時放在了腦後。
時間繼續向前。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某一刻,就在仄費羅斯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出聲詢問一二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好像有什麼變化從身後的洞窟中發生了。
這一剎那,西風之神不知道為什麼打了個冷顫。一瞬間,他好像回到了很多年一樣,當時的他還是二代神王克洛諾斯的手下……他奉命去冥府監視夜之母和靈界之主的動向,然後成功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幸運的預兆啊……看來神王陛下是在準備什麼應對提豐的大殺器嗎?”
回過神來,仄費羅斯將這種熟悉的預感當做了某種原始神靈級別的恐怖威脅。
不過上一次,是他來面對這種威脅,而這一次這種可怕的東西卻是出現在宙斯的手中。
無疑,這肯定是給提豐準備的手段。看來就如神王之前所說,他還真有解決那個妖魔的辦法。
“我還以為他只是隨便說說……也是,神王果然都有兩下子,在紀元交替之前,誰能想到克洛諾斯原來這麼猛?”
“嗯,不過這些都和我無關。等這場災難結束,大概我就可以成為奧林匹斯新的主神了吧。”
默默思忖,雖然仄費羅斯現在的神力還差了一點,但他相信這不是問題。
神王會想辦法的……想到這,風神不由再次感嘆起自己的運氣。
雖然這些年來,他總是會遇到這樣那樣的麻煩,也總是會被指派去做些危險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他的結果都十分不錯。
他將之歸到了好運上面,畢竟在神話世界中運氣是切實存在的東西。現在就是又一次磨難,而西風之神相信,這一次結果也不會例外。
······
科裡西安山脈的山洞內,不知道什麼時候,宙斯已經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金髮的神靈站在山洞的一角,身側就是一根巖柱。地層好像被什麼東西削去了三層,看起來平整而光滑。
神王的臉上毫無表情,只是下意識用右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雖然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但一陣陣不存在的幻痛還是不斷湧上宙斯的心間。
神王承認,就像奧林匹斯的很多神靈那樣,自己確實偏愛很多‘美’的東西,甚至也不是不能欣賞弱氣的男性美,但是無論如何,作為一個標準的卡俄斯男神,宙斯向來都是傾向於主動的那一個。
無論是他還是後世的阿波羅之流,可從來都沒有對被動感過興趣,但今天的一幕無疑有點挑戰他的認知。為了世界的和平,為了現世的穩定,為了命運女神能夠順利降生,他居然做出如此犧牲,以神王之尊做出這種事情。
想到這,神王不由在心中暗暗發誓。他絕不容許第二個有思維的生命知道今天發生過什麼……不過好在這裡也確實沒人能夠注意到。
畢竟那個人類王子早在宙斯的力量下安安穩穩的睡大覺,而西風之神也沒有進來過。就讓這一切埋葬在歷史中吧,過了今天,世人只會記得在危難關頭,被現世偏愛的神王自命運中汲取力量,從他那被提豐抽出的骨血內化生而出三位女神。
就如同烏拉諾斯之於復仇三女神與美神那樣,神王的血液中誕生神靈,這沒什麼不可能的。
咔……
咔嚓——
“嗯?”
眼神猛然一凝,宙斯不由向前方看去。
在洞窟的中心,在他之前所在的地方,正有三枚光繭漂浮在半空中。不過現在它們正在緩緩碎裂,一點點稀碎的光殼從中不斷墜落。
或許是因命運的特殊,導致命運女神的誕生過程同樣顯得很是與眾不同。不久前,宙斯可是親眼看著它們如何來到這個世界上,又是如何從一個嬰兒大小的繭膨脹到一人高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