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囊?”麥冬和唐躍幾乎同時出聲回答。
在早期的火星探測任務當中,著陸的最後一關——也就是那最後的幾十米高度,工程師們採用一種相當簡單粗暴的方法應對,那就是氣囊式著陸。
用氣球把探測器層層包裹起來,直接砸在火星地表上,透過反覆地彈跳進行緩衝和卸能,在本質上這種技術與汽車的安全氣囊沒有區別,非常古老非常簡單,但相當可靠。探測器在脫離降落傘之後迅速對氣囊充氣,在數秒種內被一圈大氣球團團圍住,最後摔進柔軟的氣囊上,以此來保護自身。
在好奇號那種高階的火星吊車投入使用之前,許多前往火星的先行者們就是靠著這種簡單的氣球來保護自己。
“我們哪來的氣囊?”唐躍問。
聯合空間站上沒有降落傘也沒有氣囊,在火星登陸計劃高度深化的二十一世紀中葉,緩衝氣囊這樣原始且限制極大的著陸方式早就淘汰了——氣囊只能保護小而輕的著陸器,如今的登陸任務動輒幾十噸的載荷,只能使用降落傘和火箭反推。
“這個我們就得感謝毛子宇航局的工程師們了……”老貓悠悠地說,“誰叫他們那麼喜歡在飛船和空間站上用充氣的艙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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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奧爾科夫斯基,戈達德,奧伯特,科羅廖夫,馮·布勞恩,以及NASA,CNSA,RSA,ESA的諸位大神在上,受晚輩一拜!”唐躍像模像樣地站在崑崙站大廳裡,朝著桌子上的牌位深鞠躬,“諸位的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著陸計劃圓滿成功啊,徒子徒孫的身家性命,可就全仰仗諸位了。”
老貓瞄了一眼桌上的牌位,當頭一個名字就是康斯坦丁·齊奧爾科夫斯基。
“你寫,老爺子們的在天之靈可能看不懂。”老貓吐出一連串的捲舌音,“你應該寫Konstantin·Tsiolkovsky。”
“去去去,你幹你的活去。”唐躍翻白眼,“說好的科學歸你,玄學歸我。”
“你不是會算卦麼?”老貓撐著腦袋,“算一卦唄。”
“已經算過了。”
“結果如何?”
“上離下坎,未濟。”唐躍回答。
“什麼意思?”老貓瞄了他一眼。
在玄學上唐躍是個人才,他不僅會念咒還會算卦,如果他不是來火星了可能會去做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老貓也不明白唐躍為什麼會懂這些玩意,用唐躍的話來說,“這是他小時候住在隔壁的老大爺教給他的,老爺子道行高深,據說給社會名流看過風水,愛吃墨魚,江湖人稱墨魚仙,唐躍就經常買了鐵板魷魚去找他”。
每次老貓把這些東西斥為封建糟粕,唐躍就把俄羅斯人搬出來擋槍。
人家毛子到現在還找牧首給火箭開光呢。
“未濟,救火未成,事業未竟。”唐躍說,“大凶兆也。”
“大胸罩?”老貓一怔,“我跟你正經說話呢,唐躍你腦子裡裝的都是啥?”
“你腦子裝的是啥?我說的是凶兆,凶兆!凶兆!你知道什麼是凶兆嗎?”
“我當然知道啥是胸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