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真解釋道:“首先我相信你作為盟友的可信程度,其次我希望輿論在短時間內無法平息,直至望京滿城風雨為止,而你的借住很有可能縮短這個過程。”
顧濯再次搖頭,說道:“不是因為這些原因。”
林挽衣墨眉微蹙,不解問道:“那你到底是為什麼?”
顧濯說道:“我發現我漏算了一件事情……”
林挽衣沒忍住打斷了他,說道:“別再繞圈子了,直接一些可以嗎?”
顧濯沉默片刻後,說道:“我似乎不太夠銀子住客棧。”
不知為何,明明他的語氣很平靜,但聽著就是顯得奇怪,似乎是在強忍尷尬?
林挽衣怔住了。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就像哪怕讓她再想三千遍也好,她也不可能猜到這背後的原因是顧濯沒銀子。
顧濯在這件事上極具耐心,說道:“我離開貴府以後,看了一圈附近的客棧,發現很多都挺好的,就是普遍存在一個問題,價格比較昂貴。”
這三年間,他的吃穿用度以及修行所需一切資源,都是由長洲書院直接提供,無須操心半點,與上輩子的日子別無二致。
前世今生都是這麼過來的,那麼他忘記考慮錢財方面的問題,無疑是十分合理的。
而且……這附近能住的客棧真不是一般的昂貴。
林挽衣好生無語,無奈問道:“偌大一個望京,難道就沒便宜的客棧讓你住嗎?”
顧濯嗯了一聲,是理所當然的意思。
緊接著,他認真解釋道:“我自然也看過便宜的客棧,但問題在於……便宜的客棧的確不太能住人,因為整個房間裡只有一張床。”
林挽衣挑眉問道:“一張床還不夠你睡的嗎?”
顧濯沉默半晌,眼神複雜地看著她,說道:“是整個房間只有一張床那麼大。”
林挽衣不說話了。
顧濯頓了頓,又再補充了一句話,關於那些能夠住人的客棧的平均價格。
林挽衣心想這也算貴嗎?
林挽衣搖了搖頭,對顧濯說道:“借住還是罷了,客棧的錢我替你付就是。”
這話她說的甚是瀟灑,神情亦淡然,可謂是盡顯世家貴女應有之大氣。
就在這時,書樓的門再一次被敲響。
這一次來的人確實是那位老僕了。
老僕人先對顧濯行了一禮,然後來到林挽衣的身旁,將本月的賬本遞了過去。
林挽衣接過這月的賬本,認真翻閱片刻後,平靜放在一側。
接著。
她再次望向顧濯,忽而嫣然一笑,誠摯問道:“你方便忘記一下剛才的那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