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君莫笑看著徐徐,頓時有萬千滋味湧上心頭。
徐徐在他過去的記憶中是那樣的明亮歡脫,水汪汪的大眼睛,水嫩嫩的鵝蛋臉,雖然年紀小,但非常可愛天真、大大咧咧,有顆處變不驚的大心臟,時常扎著好看的馬尾辮,在各大軍營中蹦蹦跳跳,調皮搗蛋,活像一隻天真無邪的小白兔,是個非常活潑的小孩子,什麼時候都靜不下來,時常跟著蕭野、流櫻他們去踢球,踢得一身土回來罰站,被主帥笑稱為‘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她只有後半句符合。
但如今那個歡脫明亮的小孩子真的由動若脫兔長成了靜若處子的模樣,君莫笑卻感到百感交集,心酸不已。
現在的徐徐已經完全失去了過去的痕跡,她一頭長髮披肩,面容姣好,五官愈發明朗精緻,身材線條愈加分明流暢,已然是標準的美人了。而來這裡前她還特意打扮了一番,她畫著淡雅的素妝,穿著乾淨的白襯衫、藍色牛仔褲和黑色風衣,儼然一幅成熟自信的都市麗人形象,像要去赴一場夢寐以求的盛宴。
算算年齡,六年前她才只有十六歲,現在的她已然是22歲的成年人了,有著只屬於自己的愛恨情仇,她再也不能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了。
“君哥……好久不見,這位是?”徐徐看見君莫笑,雖然表面鎮定,但內心何嘗不是同樣滋味萬千,有無數的話語想要傾訴,但在蜂巢中受訓後的她,無論何時何地都在剋制著自己的情緒外露,使自己儘可能地以平和的語氣做出對話。
“澹臺傾城,我那位青梅竹馬,這位是徐徐,主帥的千金,我的義妹。”君莫笑不避諱,徐徐是他為數不多可以絕對相信的人,所以直接告訴了她傾城的身份。
“噢噢噢……原來是你!以前君哥總是給你寫信,後來就是煲資訊粥,總算見到真傢伙了……”徐徐還是沒能維持著自己這個女特工的冷靜高階的形象,一下子就打回了原形,直接在那裡喋喋不休地八卦起來了。
“……你好哇,沒人的時候叫我傾城就好,有人的時候叫我小陽。”澹臺傾城非常尷尬,小臉一下就泛紅了,在那裡手足無措了一陣後,還是連忙上去跟徐徐握手道。
“嗯吶,你叫我姐妹就好!我也叫你姐妹,省得那麼多身份叫著麻煩!”徐徐自己作為蜂探,自然知道澹臺傾城為什麼這麼說,她自己用的假名都好幾十個,更何況她這個名字本身就很具影響力,幾乎有家世的修士都知道這是南陸帝女的名諱,更何況她這個地下情報人員。
“好啊,姐妹。”澹臺傾城點點頭,也不拘束,直接贊同。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哇,我還以為你真的變了!”君莫笑捂臉道。
“君哥,要說一點沒變那是不可能的,但人都得成長,都得長大,變得越來越強大獨立,但我同樣也很珍惜跟你們的那份感情和宿緣,想要深刻銘記過去的那些歡樂記憶,縱然他們中許多人已經遠去,可我還是不想忘記,我想懷揣著對他們的情感和記憶,變得越來越強大,直到完成我的復仇!為那些逝去的生靈討回屬於他們的公平和正義!”徐徐看著君莫笑說道。
“你能這樣想,我真的很高興,不愧是你啊,有一個自愈力很強的大心臟!在來的路上,我真的很擔心你,怕你已經變成了一個只想著復仇的冷血女殺手了。”君莫笑終於舒出一口長氣,幸好徐徐還是記憶中的那般,雖然已經成熟,但她仍然初心未泯。
“父親告訴過我,永遠不要用別人的惡,去懲罰自己和對你好的人,那會讓愛你的人肝腸寸斷而無可奈何。”徐徐說道。
“主帥之家學,真似霽月清風。”君莫笑不禁感嘆道。
說話間,澹臺傾城從背後的大夏龍雀匣中取出了‘蛇喰’和‘古傘紅袖’,直接盛放到佛龕的架子上,她跪坐下來,雙手合十禮拜起來。
“故人之物,現物歸原主。”澹臺傾城低低地嘆了一口氣道。
君莫笑也跪坐下來,他沒有急著禮拜,只是看著相框中玉龍絹河畔櫻花飄舞中流櫻嬉戲玩耍的場面怔怔出神,那是他和流櫻、徐徐、蕭野、子路和雷必成一起去賞花踏青時候拍的,那時他被蒙霜降勒令不準進有雪城,還是改頭換面進去的,為此還被他們幾個好一陣嘲笑。那時真的很開心,而如今時過境遷,一切舊人舊事總是那麼讓人傷感。
“莫笑……”澹臺傾城看著那這副樣子,心裡也有些難過。
“無事,我的心早已千瘡百孔,這點痛苦算什麼呢。”君莫笑搖搖頭,溫和地對澹臺傾城說道,轉而又繼續向照片中的流櫻說道:“流櫻,還好嗎?這真是句廢話啊,你能好嗎?你的血肉和靈魂都被萬靈血祭陣吞噬了,無法昇天或輪迴,困在那邪陣之中不得超生,但是我君莫笑向天發誓,再等一些年,再等一些年,我一定會掃平狼域,斬下狼主的頭,徹底破碎湮滅那邪陣,讓你得以歸天的,請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
一番祭拜後,三人便轉到茶座前交談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