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薄生見關晚晚一直沉默著,心裡也有些沒底。說實話,關晚晚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之前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這樣,一旦她認定了一件事情就很難被改變了。
所以,這一次藺薄生雖然已經盡了自己的全力去好好地和關晚晚談她的安全問題,但是他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會讓關晚晚同意。
現在,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將他們生生地阻隔在兩端。他們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見面了,對於關晚晚來說,他不再是那個她曾經信任依賴著的藺薄生,而對於藺薄生來說,眼前的這個關晚晚比起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來得堅強太多,也令人心疼太多。
時間,是一種解藥,更是一種毒藥。它讓他們兩個人都學會了長大,卻也把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再一次地拉遠。
“晚晚,我已經將你旁邊的那幢房子租了下來。我知道,對於你來說,荷蘭可能比中國更加能讓你待的下去。
我們現在在異國他鄉,我的能力有限很多事情都是鞭長莫及,所以我所有能做的事情就是待在我能夠看的到你的地方,然後用我自己的力量全力地保護你。晚晚,其實現在對於我們來說,最好的最安全的方案還是回到中國去,只有回到中國我們的安全才會更有保障。”
藺薄生說到這裡頓了頓,看了看關晚晚的臉色。其實,自從他們兩個人重逢之後,他就一直希望可以將關晚晚帶回中國,然後他們兩個人可以再重新開始。
但是,現在關晚晚對他這麼陌生,他想要親近她都很難,恐怕,現在對關晚晚來說待在荷蘭會比待在中國更加令她安心。藺薄生沒有把握可以帶她回去,準確地說,關晚晚是絕對不會願意和他回去的。
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竟然出現了假關晚晚那個事件,這件事情的出現使得藺薄生更加地惴惴不安。在荷蘭,畢竟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他在這裡也僅僅一個藺氏的分公司而已。
他沒有把握可以在這一片陌生的土地上護著關晚晚的周全,他更加希望可以將關晚晚帶回中國去。不僅僅是出於他的私心,更是出於關晚晚的安全考慮。
“但是我知道,這些日子你一直沒有在國內生活,可能也早就已經習慣了國外的日子。讓你離開荷蘭回去中國可能確實也是一個比較無理的請求。
所以,昨天晚上我已經連夜請陳經理將你的房子隔壁的那戶房子租了下來,你在這裡住多久,我就在那裡租多久。晚晚,我一定會保證好你的安全,不會再讓你出事了,那樣的事情,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了。”
關晚晚頓了頓,其實這些天,她和白洛在這裡相處的也是挺愉快的,在國內看到的那一幕,已經讓她想要慢慢地放下過去了。可是這樣的故人,在這樣的地方相見,這一切的一切都打亂了關晚晚自己的心思。她不確定自己的心意,更不知道自己該做出怎麼樣的選擇。
對藺薄生還有舊情嗎,肯定是有的,當年二哥的車子會開上那條路,當年他們會出這樣的事情,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她自己選擇的。她選擇保護藺薄生,選擇以自己來結束這一切。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她竟然福大命大地還活著,並且因為這樣的舉動和藺薄生錯過了這麼久。
對於靳辰呢,她的心裡是感激的,不但至少是靳辰救了她的命。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無論靳辰對她做了什麼,她對於靳辰心裡的那一份感激永遠都是不會變的。因為她現在還能站在這裡,這一切都是因為靳辰救了她。
對於白洛呢,其實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很好的人,長的這樣陽光帥氣,對待生活又是這樣的積極向上,似乎無論什麼時候看到他,他的臉上都是帶著滿滿的笑容。白洛,就像是一縷陽光,撒進了關晚晚的心裡,讓關晚晚還能感受到溫暖,讓關晚晚還能覺得自己不是那麼孤獨的。
甚至,她對於白洛很多的是一種叫做惺惺相惜的感覺吧。白洛是一個好人,更是一個有魅力的人。
但是,無論是白洛還是靳辰,他們兩個人不管為她做了多少事情,都始終無法帶給她藺薄生所能帶給她的感受。藺薄生,只要他站在那裡,一顰一笑都能夠勾起她的心裡的漣漪。和他分開了這麼久,在夜裡沒有人的事情,她靜靜地一個人待著的時候,腦子裡跳出來的那個人總是藺薄生。
他帶著她參加舞會的時候,他們一起去哥本哈根旅行的時候,他們一起參加陸明軒的婚禮的時候,她和凌彎彎誤入了警局他進去將她救出來的時候。
他們一起去遊樂場裡玩碰碰車玩摩天輪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有這麼多美好的回憶,關晚晚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可以就著這一些回憶過一生了,那個在回憶裡的人卻突然跑出來了。
關晚晚已經二十多歲了,她能夠分辨出來什麼是愛,什麼是感激,什麼是喜歡,什麼是好感。藺薄生能夠帶給他任何人帶來不了的感覺,他是獨一無二的,這就是她愛著他。
可是,他們已經分開了這麼久了,他們中間有多少你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的事情啊,她已經在荷蘭有了新的生活,現在卻又要和他回到中國去嗎?
關晚晚的心裡有些猶豫,但是更多的還是害怕。她害怕再去面對曾經的那些人,有一個人已經代替她生活了一段時間,她害怕再去過那一段日子,他們會以什麼樣的眼光看她,他們看到的是他關晚晚,還是那個假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