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
是那個被千人唾,萬人罵的母親,留給她的最寶貴之物。
她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是這副皮囊。
連長姐都能豁出去,換一線生機。
她又有什麼不能做的……
“二小姐,老爺請你去書房一趟。”婢女燻兒的聲音傳來。
宓善輕點了點頭,似早有料想一般,平靜地不像話:“好,跟他說我隨後就來。”
撩起架子明紅色外袍,穿衣攏袖。內搭的是一件金色上衣,領口和袖子處繡著繁美的圖案。
這一身豔而不俗,淡青的眼圈被脂粉遮住,紅唇塗得嬌豔,整個人如花池中婀娜開放的那一枝獨美。
燻兒還是頭一回看到二小姐裝束地這麼好看。
平時夫人最容不得她打扮,所以她總是樸素又低調,穿來穿去都是那幾件褪色泛黃的,胭脂也很少抹。
不知道的,還以為二小姐是府裡做事的丫鬟。
“這套衣裳還是小姐去年自己做的,一直沒穿過,現在終於想起來穿了,好看!真好看!”
燻兒眼睛都快黏在她身上了。
宓善不語,眼藏深意。
若不是有勢在必行的事,她不會費這番功夫打扮。
先去應付了家主那邊再說。
進了書房,宓善一一問安,
目光劃過面容蒼白清雋的張澗月,
權當沒看見。
喜怒不形於色。
張澗月見她打扮地明媚照人,從未見過的美豔,眸中閃過驚歎。
“父親叫我來,是為何事?”
宓善淡淡問。
“昨夜的事,妹妹也親眼見到了,何必在此惺惺作態!以你的聰明,一定猜到要替我入宮選秀了,這不,連大紅色的喜服都換上了,我看你是迫不及待想嫁給聖上,替我侍奉君王了吧!”
“閉嘴!你還嫌你惹的禍不夠大!”宓修言一聲爆喝。
宓芬面色微僵,不以為然地撇嘴。
她既做得出來,又怎麼會怕挨這一頓訓斥。
只是讓宓善感到噁心的是,這人明知道……
明知道入了皇宮,就是死局,還能這般嘲諷她幸災樂禍!
這宓芬上輩子是死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