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在手中,徐庸錚倒是不緊不慢。而另一邊的阿揚也是信心十足。
下一刻,阿揚的身形一動,似離弦之箭就衝到了徐庸錚的身前。
砰的一聲脆響,兩柄劍沒有任何意外的完成了第一次交鋒。
電光之於火石,棋逢對手,兩柄劍緊緊撕咬在一處,再難分開。
長劍撕咬,轉眼間,兩人已然交鋒數個回合,其間不論手腳齊用,身形更是靈動異常,直取要害,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等到十數招之後,阿揚一劍迴盪,往後一退,哈哈大笑,直呼道:“痛快,痛快。好不痛快。”
“到目前為止,能一次性接下我十數招的劍客,你是第一個。”
徐庸錚淡淡說道:“或許,是你入世未深,見識淺陋。”
白衣劍客微微一笑,也不去解釋。他入世未深不假,可絕對算不上見識淺陋。當然,這一切,他沒有必要與這個醜鬼劍客解釋。
只聽白衣劍客朗聲道:“既然如此,你先接我一道劍意。”
徐庸錚微微點了點頭,冷冷說道:“儘管來便是。”
此時夕陽快要西下,山間直落餘暉,卻泛起一陣薄霧。濃郁的水氣似乎要濺越出來,灑落在大地之上。
只見數道青色手指粗細的水流直衝天際,緩緩匯聚到一處,漸漸凝聚成一個水球。
“這道意境凝練得太慢。”不用識海中的兵書詭提醒,徐庸錚也察覺到了問題。徐庸錚似乎從中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徐庸錚深知,他臉上的面具不能再有損失,而他更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他的諸多劍意只能隱藏。而他手中僅一柄鐵劍,在不催發意境的情況下,如何才能抵擋眼前白衣劍客的攻擊呢。
所謂藝高人膽大,膽大藝更高。徐庸錚很快就下定決心,提起長劍就要直衝那白衣。
白衣劍客冷冷一哼,心中一陣鄙夷:這醜鬼劍客簡直是自尋死路。
他心頭一動,接著手中長劍一揮,水球當中很快就射出了五道嬰兒手臂大小的水柱。
數月來在生死關頭的磨練,徐庸錚越發沉穩。他自知鐵劍非神兵,自然擋不住那水柱。所以,他膝蓋半跪著,整個身子往後一倒,頭詭異地朝左前方躲閃,就此躲過五道水柱。這已經極為不易。
豈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迎面而來而是幾道水柱。這一次,徐庸錚不再躲閃,距離那名叫阿揚的白衣劍客已經在一丈之內,下一刻,他的鐵劍以近乎自殺般的決絕直抵其中一道水柱。
水柱碰撞,沒有任何聲響傳出,白霧朦朧,阿揚再也沒有看到徐庸錚的身形。
一道冰冷的劍刃扣在脖子之上,阿揚瞪大了眼睛,耳朵傳來了一道冰冷的聲音。
“你輸了。”
阿揚的瞳孔微縮,很快就從驚愕當中迴轉過來。
“你怎麼做到的?”
徐庸錚收起長劍,道:“自然是憑劍做到的。”
徐庸錚這話說得實在,可在阿揚聽來,頓覺有些刺耳。當中的幾分驕傲,幾分不屑,作為劍客的阿揚,倒是能感受真切。
劍客崇尚以誠待劍,難免幾分桀驁不羈,若非此,手中利劍如何能劈開萬千阻礙呢?這是劍客的自信,更是劍客的底氣所在。
勝負已分,至於先前的賭約,自然也該兌現。
徐庸錚收劍入鞘,然後靜立在劍匣一旁。
許久之後,那個名叫阿揚的劍客才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