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當年能抗住府主三劍之人乃是賀德庸不成?
眾人一片譁然。劍幕之人也是面面相覷,不知真假。
李玉樓的手緊緊捏住劍鞘,看著李浩顏的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
李浩顏的氣勢開始抖升,腳步開始在石板之上挪移起來,紫衣身形也變得柔和起來。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李浩顏的劍亮在身前。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李浩顏的劍似乎變得更加雪亮了。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李浩顏的身形如燕子靈巧。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劍影變得綽綽,劍勢惶惶,劍氣終於慢慢縱橫了起來。
這一劍,終於醞釀出了淡淡的劍意,欲要逼近賀德庸了。
“出現了,是俠客行歌。”
“俠客行歌?這是一首歌嗎?”有人不解問道。
“傻孩子,你以為……”一個老劍客欲耐心解釋。
“果然是見識淺薄的鄉野之人。真當我唐歌劍豪這一脈的唐歌二字是擺設麼?”此時傳來劍幕之人的怒斥聲。
那個小劍客頗為老實,如此怒斥之下,悻悻然低下頭去。
旁邊那個老者也是滿臉微紅。旁邊方才還交談甚歡的劍客們也都沉默不語。
如此做派,自然有人看不慣。只不過大多數人敢怒不敢言。而賀元龍卻是小聲嘀咕“如此威風,淨在臺下嚷嚷,怎麼不上臺去試試?”
“話說這唐歌到底是個什麼……”徐庸錚對於劍幕也只是瞭解大概,而從賀元龍指點江山的語氣,應該是知曉內情的。
賀元龍擺了擺手,癟著嘴巴說道:“這可說不得。這玩意怕是說不明白的,他們愛之如命。”
看著賀元龍有些誇張的表情,徐庸錚又要開口再問,但是被賀元龍一個噤聲的動作阻止了。
撇開臺下不論,與此同時,臺上的賀德庸可沒那麼多驚訝,李浩顏姓李,又是那人的弟弟,能用出俠客行歌,自是理所當然。
他看著李浩顏使出四句歌訣,劍勢也變得有些凌厲起來,他手中的劍也開始動了起來。
“你們看,清風無痕也動了起來。”
賀德庸的劍雖劍幕聞名,可也是眾所周知的,質地極為普通,鐵劍一把。同樣廣為人知的是,賀德庸的劍意不簡單。
“清風七律。”賀德庸長劍一聲清吟,山間又起了風。
一劍到此,同是劍客徐庸錚的眼睛變得明亮了起來。
賀德庸的劍就這樣眾人眼前憑空消失了。
李浩顏是第一次正面感受到賀德庸的清風七律,不由得皺皺眉。
前番他的兄長就和他介紹過賀德庸的劍意,自視甚高,極少言語的兄長居然不吝誇獎,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當時的驚訝簡直可笑。
這憑空消失的劍,這猶如氣旋的風,是如此的動人。
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李浩顏脫劍於手,名劍卻不落地。而是懸空而立。
前四句歌訣演化出的劍意終於先出形來。
李浩顏身前白霧泛起,隱隱可見一朵白蓮。
清水白蓮出,灼灼乎其華。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念及這一句之時,李浩顏滿臉不知為何漲得通紅,他的雙手在紫衣之下禁不住地顫抖,顯得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