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駿馬再度出發,不過,這一次他背上並沒有他的主人,而是一個瘦骨嶙峋的小孩。
馬鞍頗大,那小孩趴在上面,倒像是徐庸錚運著一塊破布往外走。
徐庸錚牽著馬來到了河邊,將那小孩給小心翼翼地搬了下來。
輕輕拍了拍那小孩臉頰,小孩猛然從夢中驚醒,看到徐庸錚這個陌生人,更是蜷縮成一團。
徐庸錚雙手張開,示意這小孩別緊張,然後他從包袱裡面拿出了一個大大的饅頭,直接用手掰成了兩半,將半邊遞了過去。
那小孩就這樣坐在河邊溼地之上,也不起身。
他一隻手緩緩伸向那饅頭,伸到一半之時,他又縮了縮。如此反覆,三四次之後,他終於拿到了那半邊饅頭。
饅頭並不美味,可是,他就這樣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嘴巴更是鼓成小皮球一樣大。
饅頭本就生冷,不易下嚥,這小孩將手中最後一小片饅頭塞入嘴巴之中,發現如何都咽不下去。
徐庸錚又遞過一些水去,那小孩也不理會,反而是爬到河水旁邊,不管不顧地喝起水來。
這麼一來,饅頭順利下嚥,而那小孩則是旁若無人地躺在河邊,臉上有一絲滿足。
徐庸錚將剩下的半邊饅頭遞過,這小孩也是雙手接過,依舊是塞得滿嘴巴都是,最後又喝了不少河水才下嚥。
“你看這小子,完全就是個傻子。痴痴呆呆的。話都不會說。”詭在徐庸錚識海里說道。
徐庸錚笑了一聲,也不放在心上。
“完了,你將這小子看作是當年的你了,沒救了。”詭捂著頭,嘆氣道。
之後,徐庸錚又拿出一個饅頭,照舊掰成了兩半,一一遞給那小孩。小孩子痴痴傻傻,依舊是不知道如何下嚥,藉著河水順利下肚了。
“這倒好,饅頭沒吃幾個,河水倒是喝飽了。”
感受著徐庸錚的識海波動,詭終於投降道:“好好,我不說了好吧。”
那小孩吃飽之後,也不歇著,從河邊隨意弄了一根棍子,竟然拿著棍子去倒騰泥巴。
河邊螞蟻頗多,爬上了小孩的身上,小孩卻不知道,直到他身上發起癢來,才胡亂在腳上亂抓,將那些螞蟻一一放入口中。
徐庸錚從包袱裡面拿出一把短匕,就走到了小孩身前。
小孩不知道短匕是什麼東西,只見它銀光閃閃,伸手就要去抓。
徐庸錚一把捏住小孩的手,拉著他來到河邊。小孩身材瘦小,身體虛弱,沒有多少力氣反抗。
徐庸錚先是將他拉到河水淺處,用水幫他打溼身子。
那小孩感覺到一涼,身子又縮了起來。
徐庸錚將這不知名姓的小孩洗了數遍,染黑了小半條河,依舊沒有將他洗乾淨。
不過,將他蓬鬆的頭髮割短些許,這小孩的臉上還是發出黝黑的光澤。
最後,徐庸錚為他換上一件寬大的衣裳,這衣裳是他靈機一動,用匕首加工的。
那小孩只顧著傻笑,嘴角留著長長的口水,顯得有些邋遢。
“現在我帶你去吃飯。”
那小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而徐庸錚則是將他又送到了馬鞍之上。
不一會兒,小孩在馬鞍之上亂動,摔倒在地。
這一次的哭泣,依舊是沒有一句話出來,好似嬰兒啼哭。
沒有辦法,徐庸錚將小孩放在馬鞍之間,然後自己又縱身一躍,上馬而去。
小鎮之上客棧不少,可是小孩一直啼哭,顯得焦躁不安,徐庸錚想來,是這小孩沒有見過這麼多人的緣故。
所以,徐庸錚只好打包一些食物,駕馬回到那處破院之內。
一回到破院裡,那小孩果真停止了啼哭,變得安靜了起來。
徐庸錚依舊不知道這小孩的年紀,更是不知道這小孩的姓名。
不過他看著這小孩狼吞虎嚥的吃相,相處半天的之後這小孩對他露出的一絲笑臉,他也算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