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金意樓遍佈天下十州,而黑金樓在金意樓中自成一方世界。
黑金樓,那是給天下不義之人獲取財富之絕佳居所。
只要你有絕對的實力,只要你的心夠狠,只要你的刀劍夠快,你殺了懸賞之人,取得相應的信物,就能得到相應的懸賞。
紅袖娘子在金意樓中熟悉地左折右轉,領著徐庸錚就來到了一個偏僻角落。
若不是紅袖娘子帶路,哪怕有人指點,徐庸錚也不一定能走到這裡。單就經過那座假山和一片竹林,就不知要迷惑住多少人。
終於,來到了一座通體全黑的七層樓閣之前,紅袖娘子持著令牌就走了進去。
而徐庸錚只有在原地等待。
徐庸錚百無聊賴之際,抬頭觀望,發現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一排閃亮的大字頓時映入眼簾。
“勾玄命沉。”
僅僅四個大字,一股駁雜的銳利的金戈之意閃爍著。這四個字絕非毛筆所寫,分明是人用兵器所刻畫。而一般的兵器很難有這樣的意境。徐庸錚見識過諸多兵器,卻分不出是何種兵器所致,刀,雖然狠厲大開大闔,但是不夠陰狠。劍,更加沒有鋒勾。徐庸錚凝住神識,意念外發,還想再進一步檢視。可是,金色的大字突然變色,彷彿憑空生出了幾隻魔爪一樣,將徐庸錚探視的意念揉散。
徐庸錚的氣機綿長,意念不可謂不深厚,而這般的舉動也是他許久之後,才認識到風險的。
鮮紅的大字彷彿有了生命一般,將自己武裝了起來,更是拿起了武器,一副生人勿近的情景。
徐庸錚不願就此放棄,因為如此奇怪的事物,是否裡面又有一番奇遇呢?難道他識海中的天道兵書就在今日齊整?他重新凝住神識,將意念緩緩外發,頭腦一片清明,這一次柔和地向那黑匾湧去。
誰料匾上的那些字好如圍牆一般,將意念堵在牆外。若是徐庸錚的意念有絲毫越牆的舉動,就會被那牆上的勾刺所傷。
徐庸錚正在為難之際,被去而復返的紅袖娘子無意間扯了扯衣袖,瞬間血氣上湧,稍後臉色蒼白如紙,不過這些異樣被紅袖娘子那張如敷面具隱藏得極好。
“別發呆了,輪到我們進去了。”
徐庸錚閉口不言,生怕那鮮血逆湧,吐了出來。
可是紅袖娘子還是察覺到他的異樣。
“小子,這塊匾面前,你也輕舉妄動,真是不知死活。”
腦海中又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
“怎麼了,是不是舊傷復發了?”
徐庸錚搖了搖頭,再也不看那黑匾,示意紅袖娘子帶路,然後快步走向那櫃檯。
這處櫃檯分外冷清,不像其他幾處,人山人海,分外嘈雜。
紅袖娘子手裡拿出一張百來兩的銀票,遞給了那掌櫃。
那掌櫃長得一對濃郁的黑色鬍鬚,呈現小八字。眼睛之下更是有一顆黑痣。
那小八字鬍不動聲色地拿過那張銀票,臉上堆起笑意,說道:“紅袖娘子,您可真是個貴人呀。”
“哦,此話怎講?”紅袖娘子也是笑著問道。
“您是不知道,上一次那一幫人去追殺那金戈劍主,嫩是一個都沒回來。可偏偏您回來了。你說,你這不是貴人是什麼?”說話間,他就將一張需要簽字畫押的白紙遞了過來。
“人有多大飯量,就要吃什麼飯。我不過一個小女子,飯量不夠,自然只是去看個熱鬧。”紅袖娘子拿過之後,稍稍確認之後,就又交給了那小八字鬍。
“要不說,您是貴人哪,如此地有自知之明。”
“哈哈,哈哈哈。”紅袖娘子被逗得花枝搖顫。
小八字鬍又拿出一張單獨的狀紙,朝坐在椅子之上的徐庸錚說道:“來吧,過來按個手印。”
徐庸錚上前一看,發現上面三個大字頗為醒目“生死狀”。
徐庸錚略微遲疑,不料被紅袖娘子說道:“你若是害怕,我們下次再來。省得我那個遠方的親戚埋怨我,將你帶上了死路。”
徐庸錚一手按在印泥之上,鮮紅的大拇指印出現了紙張之上。
“這就對了嘛。男子漢大丈夫,生死須看淡。”紅袖娘子用袖子擦了擦徐庸錚脖子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