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知道啦?你又見過啦?
”老閣主反問道,他也是才知曉,原來徐靖頊並沒有見過徐庸錚的。此刻,他的嘴裡含著兩顆褪去了外皮的冰糖葫蘆。
徐靖頊別過頭去,一隻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不過,這第三十四位應該剛剛好,那扶搖榜中的名單可不能隨意更改的呀,縱然到了我這般地位,也不能一句話說改就改的。你可要知道,這榜單可是要經得起全天下的江湖人士推敲的,可不能因為這一件事白白的有損我天機閣的權威,哎呦,這個冰糖葫蘆可真是酸的發麻。”老人家哎喲一聲之後,舌頭擰巴在一起,臉部的神情頗為豐富,扭曲的臉頰,禁閉的雙眼這下終於把徐靖頊逗得哈哈大笑。
“這就對了,少年郎,你這年紀不該知曉愁滋味的。”
見到徐靖頊撇了一眼那冰糖葫蘆,又強裝不在意的別過頭去,老閣主說道:“這個現在可不能給你,我都沒有吃完。若是輕易給你,你會吃不消的。”老閣主的如枯樹般的手又攀上了少年的頭項。
“”你既然能夠得到那件事物的感召,註定你這輩子不可能平庸下去,可問題就在於如今的江湖有些太亂,太容易出事。若是此刻放你下去,恐怕你會早早喪命。
說著老人又幹淨利落地吃了兩顆糖葫蘆,沒有剛才那般酸澀,他牙口雖不錯,可也不敢細嚼。“世界是我們的,也是你們的,歸根結底,最終還是會傳到你們手上,就當我這個老不死的多貪圖享受,沉迷權利吧。等再過些時日,等到我差不多該死了,你才可以去見那個事物。你聽清楚了嗎?姚啟聖。”
其實,徐靖頊非常不喜歡老閣主替他起的這個名字,覺得姚啟聖這個名字太過宏大,他這病殃殃的身體可未必經受得起啊。
“哪怕你不喜歡這個名字,最終你也會用到它的。就好像天命所歸,你既叫徐靖頊,也該叫姚啟聖。我的弟子中,估計只有那姓燕的可與你媲美了。”
媲美,在哪方面媲美呢?徐靖頊聽不明白。自己如今這病,哪裡算美呀。
“有時候人活在世上,總會因為各種原因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情,你是幸運的,因為你是可以選擇的,而這整個世界也任由你選擇,這是其他人都不能有的選擇的自由,那麼你在享受這個自由的同時,也該承受住尋常人不能承擔的更大的責任才行。”
“您是不是預見了將來什麼事情?”徐靖頊眼光靈動,問道。
“我,我只在生命最美的一段時光裡,遇見了你。”說完這句肉麻的情話,老哥處哈哈大笑,似乎也笑走了臉上幾絲歲月賦予的皺紋。
“吶,給你。”老閣主遞過最後一粒冰糖葫蘆,笑著說道,“等到你想吃的時候,再將它拿出來,保證十分美味。”
徐靖頊真的用手接了過來,還從懷中掏出一個紅錦小盒子放在裡面,還別說,這個小盒子還挺合適,它原本就是用來放彈藥的,也不知是冰糖葫蘆有何榮幸能夠被這樣好生保管,估計,這樣能保管好些時日呢。
那個龜殼就被安放在欄杆之上,老閣主拿起這個他心愛的物件,然後手裡面掏出三枚發黃的銅錢放入殼內,鐺鐺鐺,心念所致至,三枚銅錢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青石欄杆之上,所測的結果與徐靖頊並無二樣。
他趕忙將其收回,生怕剛才聲響不大的動作被旁邊小孩子察覺到。這一副中中之卦隱隱有吉相。他臉上露出了笑意,山谷之中,狂風呼嘯,二樓之下更是萬丈懸崖,深不可見底。
這處閣樓就像鑲嵌在懸崖峭壁之內,其下更有七層,就像一座閣樓被人活生生倒立夯進土裡一般,這般的巧奪天工,非鬼斧所不能成。凌煙閣有這樣的實力。至於第九層裡究竟放著什麼樣的物件,老閣主未曾向徐靖頊提起半個字兒,而這個小孩子卻能夠清晰的感應到,這就是天命。老閣主對於這種行為已經見怪不怪,天下大勢將至的緣故。
這麼多時日以來,他舉盡玄清觀之勢力,也沒有辦法調理好這小孩子的疾病分毫,其中世間名醫,神丹妙藥無數,俱化作東流之水,經過這孩子身體而不受。那麼這孩子到底獲患的什麼病,只有一種解釋,患的是天疾。老天爺種在他身體裡面的疾病,沒有老天爺的允許誰也沒辦法幫他緩解,更不用說任何治癒的可能。老閣主惋惜徐靖頊的同時,又輕嘆了一口氣。
東林劍客徐庸錚,一攜名劍金戈,更有無名巨劍,以截河之意境,進入扶搖榜,至三十四位。青天共鑑之。
天機閣昭告天下,訊息不脛而走,勢必傳遍十州。就是不知徐庸錚入得扶搖榜,能否青雲直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