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二者當何選,叫人真煩惱。
其實真的難選嗎?並不難。若無生命作載體,那自由就像千里的野草,無地可容,浮萍如虛幻。一切基於生命,可在詭看來,並非所有東西都能高於生命。詭本就是神魂一縷,再無肉身可捨棄。如今,難怪連這最後的一絲希望也要捨棄嗎?
只不過換一方天地,找個人聊天,好生活下去罷了。詭這樣安慰自己道。
“那何須要認你為主這麼個苛刻的條件呢呢?”詭仍不死心,彷彿在試探著徐庸錚的底線究竟置於何處。
然而徐庸錚卻不打算作任何解釋,他轉身就走,大有買賣不成,爺大有他處的買賣,沒有給詭半點討價還價的可能性。
“你身為姜玄初的後人,應當光明磊落,不乘人之危······”詭說道。
“你劍氣恢弘,劍勢頗為不凡,不需要再多借外物助長······”詭大聲叫道。
“唉唉,你的劍分明沒有開鋒,我可以幫你······”破焦急喊道。
“我服了,我認你為主。”詭無奈道。
詭的多番話語,多番誘惑,奉承,諂媚,如雨絲般無孔不入,可這樣的雨絲打在如石頭一般堅毅的劍客身上,沒有半點效果,一絲漣漪都激不起。徐庸錚就好比不上鉤的魚兒一樣,氣定神閒。
“哼哼。”徐庸錚露出會心一笑,如果處在這種絕對優勢的條件下,徐庸錚不知道把握,那麼他真的就是個傻子了。
“那就開始吧,以天道起誓。”徐庸錚笑著說道。
詭神情失落,沒有半分餘地可以週轉。
“餘,為兵者神魂之陰,今將遵燕······對了,你究竟叫什麼名字?”
“徐庸錚。”
“這次是真名 ?”詭問道?
徐庸錚笑著點頭,大有一幅再看你耍什麼花樣的表情。
詭可不敢嘗試第二次了,話費多番口舌才讓徐庸錚感興趣,若是它再賭一把,那麼真的可能會魂飛魄散了。徐庸錚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那麼詭縱然是什麼了不起身份,也不管用啦。
詭繼續說道:“餘,為兵者神魂之陰詭,今將遵徐庸錚為主,屏餘生之助,援引其大道圓滿,若有違背誓言,天道毀之,人道棄之。”
幾縷遊絲觸及徐庸錚神魂,青色火焰就此慢慢變淡。
等到詭完全納入徐庸錚之中,徐庸錚的身體並沒有二樣變化。
“咦?”詭微微驚訝,“莫非當今之世,人之神魂大變乎?”
這些話,徐庸錚自然聽不到。
“待會,你退卻神念,我將直入你神宮眉宇處,可能會有些許苦痛,你且忍耐,我會溫柔些的!哈哈。”詭微微收斂了笑意,說道。
徐庸錚知曉後,也不回答。他慢慢轉身,見之漫天黃沙,以手一抔黃土,輕輕流下,手中的刀早已消失,心中的劍又要提起。
於此情景,拔劍四顧心茫然,漫天黃沙無親顧。
在截河之後,徐庸錚於此處又生頓悟。
此劍寒徹三千里,劍客心冷有仇念。
此劍四顧無人處,無親朋,無摯友,無仇敵,故寂寥生。
此劍拔起,揮落無物,故無意。
“我的天!”詭並非沒有見到人之頓悟狀態,然如此輕描淡寫,如何輕鬆的姿態,他敢擔保,絕對不常見。縱是前幾任主人天資不凡,進此舉,也需花費較多時間和心神,頗為不容易。看到徐庸錚的劍多茫然,舉目無敵意,這般劍法有何用處,詭也說不準。但是可見這小子機緣深厚,日後他又會有哪些禍福相隨呢?詭想著。
過了許久,徐庸錚手中的劍終於停了,四顧之後,多滄然悠悠。他沒有意識到方才之舉動有何玄妙,也沒人說給他聽。
眼看此間事了,徐庸錚意欲退去。
“你方才之所創,我已經記下,日後你可於冥想處見之,不過,吾之神魂虛弱,要靜養許久,少則數月,多則數年,勿念。”
徐庸錚這才記起詭這個東西的存在,畢竟習慣了之前的孤獨一人。
“真是個好夥計。”詭自然知曉徐庸錚的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