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女,不妨實話告訴你吧,你真當你遣人送去的百兩金起了作用了?金子倒是是真的,可是派去的人卻是假的。他一直是你大伯的手下,也是一枚安插在你們身邊的釘子。如今,釘子發揮作用,你也該死得其所了吧。”
“當初我們是和柴旗當家的約定手帕做暗號,你是否驚訝,怎麼將我們三人都綁來,而非讓你留下去取金?真當老夫多年不問江湖事,連個小娃娃的見識都不如?也罷,你死了過後,我們沐家也要換片天了,你父親之後也會來陪你的。哈哈。”
“既然如此,大當家的請動手吧,本是同根生,我不忍見血。這小妮子好歹是我看著長大。所以,請各位不要手下留情,留個全屍即可。”沐五叔朝眾人拱了拱手,奸詐說道。
大當家的不再拍手,也不再吹口哨,只是看了一眼三斧,挑了挑眉毛,宣告了沐逸雅的死刑而已。
一旁的山斧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來,耷拉著腦袋,也沒有表示任何不滿。待到走向沐逸雅身前,心裡卻是一陣滴血。多好的富家大小姐,細皮嫩肉的,要是俺山斧能……他想做的此刻自然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做大當家要他做的。他也不是憐惜沐逸雅性命,只是色心又起,妄想著能享受這豔福而已。
他沒有回頭去看大當家的眼色,不用看,也知道,是濃到化不開的冷漠,對他人生命的漠視。
他眼睛微咪,緊了緊手中的斧頭,匯聚全身力氣,就是一斧頭劈將下去,彷彿連帶著劈山之力,無情將花朵摧殘。
沐逸雅驚慌失措,盡顯臨死前的掙扎,大聲叫道:“不要,誰來救救我?”
梁雄在一旁看著,手中的酒袋微微顫抖著。他拔開了酒塞,然後慢慢放在嘴邊。
當年,那個女子,是否也如眼前這個女子這樣求救,也這般無助?自己當初又在哪裡?是修習槍法麼,還是在外遊歷?
還是年代太久了,我怎麼就記不清楚了?
斧勢迅疾,眼看要將沐逸雅一分為二,剁得血肉模糊。
就在此時,一旁兩顆石子飛出,只傳來一聲悶響,電光火石之間卻引來兩聲尖叫。
其中一聲是震耳欲聾的尖叫,以及另一聲猝不及防的呼痛。
前者自然是來自從斧頭下撿回一條命的沐逸雅,她極盡女人喊救命聲之嘹亮,幾乎響徹了整個破廟,驚了多少野獸的狩獵和美夢。
後一聲就是來自山斧,一天之內,猝不及防之下,再度被別人偷襲。這一次卻是一顆石子。
原來其中一顆石子打在山斧的手腕之上,使得他力道減輕,最後不得不鬆開斧頭。
第二顆石子後發先至,卻是踏踏實實地打在斧刃上,令斧刃偏轉而落空。
山斧顧不得手腕的疼痛,氣得直跺腳,罵娘道:“哪個娘稀皮的,給老子滾出來,看老子不一斧頭劈死剁殘你。”
全然忘了他引以為傲的斧頭此刻被打歪在地上。
片刻後,一個穩重的嗓音響起,“一群山賊,若是隻會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不得好大本事。”
一旁的山斧怒不可遏道:“若是你娘在此,老子才是讓她見識一下老子的好大本事。”
梁雄自然是注意到了石子彈道和力道,他當年結識過唐門中人,也算熟知暗器一道,暗器者,可暗不可明,如果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便不叫暗器,剛才那時機把握也是極好。暗器更加講究力道,若是力道不夠,只會如繡花針入水一般,傷不了人也救不了人。
而剛才那兩發石子,卻是如巨石入水,力道十足。
換言之,來者是一個會暗器的高手。
不過片刻過後,來人終見身影。
他身形高瘦,穿著藍色不起眼長衫,揹著一柄許多人都會認為極其古怪的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