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雲澤說出沒關係的時候,顧漾就明白了一切的真相,祝雲澤不僅僅知道有關小胖子的一切,他自己就是那個小胖子。
其實那一刻,顧漾是有些慌亂的。
但是,祝雲澤的溫柔很好地安慰了她,安撫了她的情緒,讓顧漾慌亂的心,很快便穩定了下來。
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加濃濃的愧疚。
小時候的她不知道,她不明白自己的行為會給別人帶來多大的傷害,可是現在她知道了,尤其是在看過了漫畫之後,她的心中更是充滿了對小胖子的愧疚和心疼。
哪怕她並不是始作俑者,但是,她也是一個參與者,是幫兇,是冷眼旁觀的圍觀者。校園暴力會給孩子帶來多大的心理傷害和身體傷害,顧漾曾經不知道,因為那距離她很遙遠,從小到大沒有人敢欺負她。
可是現在,她卻成了校園暴力的其中一員,甚至傷害了她最心愛的男人。
這讓顧漾一時之間有點不能接受,哪怕祝雲澤溫柔的說沒關係,可是,正是因為這一份豁達的原諒,更讓顧漾意識到自己曾經錯的有多麼的離譜。
小孩子的天真有時候是殘忍。
她現在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顧漾不敢抬頭,她不知道現在應該用什麼樣的面目去面對祝雲澤,一句對不起,那分量太輕了,怎麼可能抵得過這麼多年的傷害和心理陰影呢?
但是,除了對不起,她現在還能做些什麼?說些什麼呢?
顧漾不知道。
就在這時,頭上傳來一聲深深的嘆息聲,顧漾的身體猛然一僵。就在她以為祝雲澤會罵她的時候,卻聽祝雲澤說道:“漾漾,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這麼能哭。笨蛋,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也道歉了,我也早就放下了。你不用再這樣折磨自己。”
顧漾的鼻子更加酸澀了。
“真的嗎?你真的不怪我嗎?”
祝雲澤溫柔地笑笑,說道:“其實我曾經也是怨過你的,曾經有一段時間,我甚至恨你。”
這句話一出,顧漾的心頓時就揪了一下,瑟瑟的發疼。
“對不起……”
她的聲音細如蚊蠅。
祝雲澤卻摸了摸她的頭,搖頭道:“但是我現在早就不生氣了。其實,那些事也不怪你,畢竟,那時候也只是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會懂得這些事情呢?而且,不是你一個人的錯,其實,我自己也有錯。如果我勇敢一點,不那麼自卑,就不會有人敢欺負我了,是我自己把自己活成了那副樣子的。”
“祝雲澤……”顧漾咬著唇,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找不到一句可以安慰的話。其實她對小胖子的印象已經有些模糊了,如果不是看到漫畫,可能都不會想起有這個人,所以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
祝雲澤繼續說道:“其實我剛開始遇見你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你了。你還是像小時候那樣,長得那麼好看,就像是一個小仙女一樣。我剛開始其實是想要報復你,所以,我才故意,用其他的身份來接近你。可是後來,我們的關係越親密,我越瞭解,我才發現,自己曾經的認識有多麼淺薄。你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其實是我自己放不下那些事情,所以把一切的錯誤都怪在你的身上。”
“不過後來,我想通了。最重要的是,顧漾,即便是隔這麼多年,我還是重新喜歡上了你。哪怕這個世界上有無數的女孩子喜歡我,可是,我的眼裡,心裡,終究只能裝下你一個人。” 說到這裡,祝雲澤勾了勾唇,似乎是有些無奈。
“其實從一開始,已經中了你的毒了,我說我恨你,那不過是因為,我依然記著你,依然喜歡你,那不過是我放不下你的一個藉口罷了。”
“現在一切都過去了,這些事情我都放下了。其實,我本來是想把這個秘密永遠都放在心裡,不說出來。可是,漾漾,原諒我自私了一次。我實在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你離我遠去,所以我只能用這麼卑鄙的方法把你留在我的身邊。我想不到其他的辦法了,所以……”
“顧漾,你怪我嗎?”
顧漾猛的搖著頭,眼淚猶如泉湧,哭著道:“我怎麼可能會怪你,我喜歡你還來不及。而且是我的錯,是我先對不起你的,我有什麼臉面去怪你呢?”
“祝雲澤,我喜歡你!”
“你聽清楚了,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你,喜歡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