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
卻邪去如激電,幾乎跟電光同一時刻到達真武大帝食指指尖。刀身和刀光合流,摧枯拉朽的威力將真武大帝身體中濃郁的真炁都撕裂了一個大洞,然後詭異的懸浮在那個空洞中,就像有兩根無形的手指,輕輕捏住了刀身。
蘇顧遠抬頭,盯著真武大帝的眼睛,他還是保持著一副泥塑木雕的樣子,沒有一絲生命氣息,但隨著時間推移,一股鋪天蓋地的威壓,如同夏日午後的鉛雲,從真武大帝頭頂生髮,黑壓壓的籠罩了整片天地。
卻邪突然發出了尖銳的鳴叫聲,一絲淡淡的紅色從刀身上逐漸散發,形成了一根根細密的線條,在空洞中織成了一張網。
那些紅色的線條,就是真武之血。
蘇顧遠心中一喜。
自己想的果然沒錯,真武之血可以激發出一絲真武大帝的意識,就是不知道祂沉睡了五千年,自己說話還能不能聽懂。
如此想著,蘇顧遠看向真武大帝眼眸,試探性的打了一聲招呼:「喂?有人嗎?」
真武大帝依然沉默,現場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蘇無明好奇的等待了半天,發現什麼都沒發生,無奈地說道:「哥哥,看來你要找的人不在家。」
「難道傷口不在這裡?」蘇顧遠也有些疑惑,準備伸手召回卻邪,再砍一下別的地方試試。
然而,詭異的是,跟他心意相通的妖刀卻邪,好似長在了真武大帝身上,變成了它的一部分,居然一動未動。
人倒黴了連喝水都塞牙,自己的武器居然都被收走了。
蘇顧遠怒火攻心,左手輕輕一揮,功德道果的如有神助道法瞬間發動,方圓三十丈內的所有鐵器凌空飛起。
「哥哥,凡人的武器無法傷害真武大帝。」蘇無明好心提醒道。
「我知道。」蘇顧遠說道,然後看著真武大帝,說道:「但塗上真武之血就可以。」
蘇顧遠伸手一指,幾百把鐵器間連不斷穿過卻邪斬出的空洞——那裡現在撐著一張真武之血織造的網。
就這麼走一遭,不到眨眼功夫,所有鐵器上都沾了一層真武之血,然後依次排列在蘇顧遠身後。
蘇顧遠目光籠罩了真武大帝全身要害,伸手一指,說道:「去!」
咻咻咻。
幾百把鐵器頓時化作箭雨,直奔真武大帝要害,一把草叉去了猴頭、一把鐵鍬橫斬眼睛,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物件在往心臟和下三路招呼。
蘇無明被蘇顧遠一連串動作驚訝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愣了半天,說道:「哥哥你好像有些大不敬。」
「等他醒了我跟他道歉。」蘇顧遠絲毫不以為意,開玩笑,同伴都快被團滅了,公冶青天快要脫困了,生死當前,這時候就算老天爺來了,他都敢當頭一刀。
那些鐵器很快就衝到了真武大帝身前,下一刻,這尊在四明城矗立了五千年的神蹟就將迎來凡人的怒火。
就在這個時候,祂終於醒了,沉重的眼皮微微睜開一條線,兩束宛如正午日光的視線罩住了蘇顧遠兩兄妹,然後發出了一聲嘆息:「唉……」
「醒了……真武大帝居然真的醒了。」蘇無明的心眼比常人的肉眼更敏銳,在她的世界裡,頭頂突然了兩輪太陽,綻放萬丈光焰,聲勢比起公冶青天的金百月照更盛十倍。只不過比起金白月照的詭秘,真武大帝的目光,呈現的是堂堂皇皇的正氣,恢弘卻不侵略,所以她也沒有太過恐懼。
蘇顧遠當然也感覺到了,只不過他的感受又跟蘇無明不同,在這兩束目光中,感覺到了一絲慍怒,就是這一絲微不足道的怒火,差點攪爛了他合炁九品的真炁。
好在真武大帝也不是真的要毀
滅他,很快就收回怒火,說出了第二句話:「好一場春秋大夢。」
蘇顧遠心想你睡眠質量還挺好,公冶青天都快掘墳刨屍了,也不知道做沒做噩夢。雖然心裡這麼想,但身體很誠實,萬萬不敢造次,恭恭敬敬的垂首說道:「小子蘇顧遠,拜見真武。」
「我非真武,真武已飛昇。」真武大帝慢悠悠的說道。
蘇顧遠當然知道面前這位只是一具真身,不是真武大帝本體,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自己需要他幫忙,於是忽略了對方的話,趕緊提出了自己的請求:「小子有個不情之請,想去輪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