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雖然這幾年一直在外面遊走,並沒有回來,但是與月瑤她們還是一直保持聯絡的。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桃夭回來了,他能第一時間知道。
所以在他知道桃夭已經回了方壺山之後,便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桃夭回到方壺山之後,除了第一日在山上漏了個面,拜見了博衍仙尊之後,便一直住在這半山腰。其實很多時候,她並不是一個勇敢的人,面對愛情,她就像一隻烏龜,用那硬硬的殼包裹自己柔軟的內心。
清風對於墨離的事情是不知情的,至少他離開的時候,墨離還沒有和兮梅在一起,而月瑤也懶得拿這些事去煩他,所以也並沒有提起過。
清風御風上山的時候,便看到了半山腰的桃夭。雖然這個身影,他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但是他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就是他的桃夭,曾經那個會甜甜的叫他仙長的小姑娘。 他早已將她的身影刻在了自己的心裡。
桃夭正坐在木屋前發呆,忽然一個身著白色長袍,腳踏黑色長靴的人落在了她的面前。她抬起頭來,看清來人,眼淚便潸潸的落了下來。
從前的清風,瀟灑肆意,一頭烏黑的長髮,長長在與妖獸的打鬥中,在空中隨著他的動作一起翻飛, 可如今卻成了寸寸銀絲,白雪如霜。
她顫抖地摸了摸清風垂在肩頭的銀髮。
“師兄,你還好嗎?”她知道他並不好。怎麼會好呢?可是千萬語,開口成殤,她只能這樣。
“甚好,趁著機會,訪遍人間美景,仙界奇幻。”
他說得這樣輕巧,可是桃夭卻將眼淚流進了心裡。她果然是個壞透了的人,前一世辜負了帝辛,這一生又要辜負了清風。
“對不起,對不起!”桃夭顫抖著嘴唇。
“傻丫頭,這又不是你的錯。”清風一開始就知道桃夭的心並未在自己身上,可他還是偏讓自己的心就那樣陷落。若真的要論對錯,錯的也是他,不是桃夭。
桃夭突然就抱住了清風, 這世上總有這樣一個人不問緣由的對你好,不求回報。她心裡所有的苦澀,似乎在這一刻得到慰藉。桃夭清楚地明白,自己這一世什麼都給不了清風,因為她這一世本就是為了墨離而來的,只是恐怕,如今她的一腔情意也只能付水東流了。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都平復了久別重逢的心情,就一起坐在木屋的臺階上聊天。
“桃夭,你這麼長時間究竟去了哪裡?師尊似乎對你的行蹤算到了一二,卻也不與我們提及,只說你雖然無性命之憂,卻恐怕與我們再不能相見了。”桃夭的神色狀態並不好,所以清風迫切的想要知道,她消失的這些年究竟過的好不好。
“因為逆天改命我受到了天罰,陷入了混亂的時空裡,前一陣子才尋到法子回來了。”
“天罰?”清風蹙起了眉頭,怪不得師尊對於桃夭的事情諱莫如深呢,原來是這樣一回事。
“嗯,不過這個比起雷劫什麼的要好受多了,我只是在那個陌生的時空裡過了一段沒有朋友的日子罷了。”桃夭笑得一派輕鬆。對於那些痛苦的經歷,桃夭認為已經過去了,便不願再提及。更何況,清風知道了又如何,不過是多一個人為自己難過罷了。桃夭沒有像與月瑤說起那樣細緻,只是簡單的說了來龍去脈,省去了那些痛苦的記憶。清風師兄已經為了自己受了多年的流離,又何必讓他在為了自己所受的苦難耿耿於懷呢。其實在她當時無所顧忌地跟月瑤師姐講完之後,她就後悔了,何必讓旁人為了自己已經遭受過的苦難憂心呢,畢竟都已經過去了。
“這樣就好!”清風雖然嘴上這樣說,卻也看出桃夭的隱瞞。他更是發現了桃夭那雙已經如老嫗一樣粗糙的手。曾經那樣一雙芊芊玉指,如今變成了這副傷痕累累的樣子,她曾經經歷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也可以猜測一二。只是桃夭如今不肯說,清風自然不會追問。他想,他總會知道的。
“師兄,我消失之後,可有發生別的什麼事情?你們是怎麼回到方壺山的?”
“你消失之後,我們翻遍了伏羊山也沒有找到你的蹤跡。我們都懷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測,是凝天仙尊告訴我們可以回方壺山看看,代表你命運的那塊玉牌還在不在,便可以知道你是否還存於人世。因為那些被抓的女孩需要送回去,所以我們不便都離開,是墨離和受傷的兮梅先返回的方壺山。我們在處理完了事情之後,也就緊跟著回來了。”
“是墨離和兮梅兩人一起回來的?”在桃夭消失之前,她確定墨離對自己的心意絕對是真的。可墨離與兮梅的關係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難道就是在那時候開始的嗎?
“是啊,只是他們路上似乎遇到了什麼,幾乎是與我們一同趕到的。論理來說,他們應該比我們早上半月才對,誰知道竟然是在同一天趕到的,前後竟超不過一個時辰。”清風想起那時候的事情也覺得很是奇怪。
“他們遇到了什麼危險嗎?”桃夭想,難不成墨離的變心另有隱情,那麼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便是事情的關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