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滇西北,有蒼山洱海,蒼山十九峰,兩峰夾一溪,共十八溪,溪水奔瀉而下,流入洱海。下關風,上關花,蒼山雪,洱海月,‘風、花、雪、月’既是那裡的四大景緻,又是峰溪派的四大分支。
按照老和尚所說,“風”門擅琴,風門門主風奕的兵刃便是綠綺,以琴音傷人,可傷人於無形。
令老實和尚的意外的是,賣琴之人並不是風奕,而是一個年輕人。他的裝扮有些獨特,黑色背心搭配一條花格子褲衩,腳上是一雙人字拖鞋,頭髮亂蓬蓬的,很隨意遮掩在腦門前。
“傾城,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綠綺現在的主人白峰先生。”楚晨笑著介紹。
白峰仍坐在原地,頭也沒抬,傲慢的說道“請我吃飯,就抓緊時間上菜,我的時間很寶貴,分分鐘百萬上下。”
顧傾城原以為綠綺的主人是個儒雅之人,可現在卻大失所望,先不說對方比老實和尚還不講究的穿著,單是他這番無理的話,就讓人惱火。
“傾城,白先生的性格有些怪異,你別見怪。”楚晨擔心白峰激怒顧傾城,如果顧傾城一怒之下,轉身走了,那他剛才在臨江酒店樓下打過的電話就白費了。
“楚先生,你這麼說未免小瞧我們家傾城了。”說完,老實和尚在白峰身旁坐下,笑呵呵看向對方,“我如果接連幾天沒吃飽飯,一定不會浪費力氣去說話的。”
白峰猛的抬起頭,也瞧向老實和尚。
“你不要奇怪,一個經常捱餓的人自然能瞧得出別人有沒有吃飽飯。”
飯菜擺上,白峰也不客氣,揮起筷子,接連吃進兩碗米飯,才緩緩開口:“你叫什麼名字?我不喜歡欠別人,等我的琴賣出去,我加倍還你們。”
“貧僧法號老實。”話一出口,老實和尚苦笑,這句自我介紹說習慣了,還真難改口。
“你是出家人,那太好了!”白峰眼神陡然亮了起來,“我問一下,你們寺裡還招收新成員嗎?”
老實和尚點頭說道:“佛門廣大,普度有緣人,能告訴我為什麼出家嗎?”
白峰長長嘆了口氣,陷入到無盡的沉默當中。
他真實的名字叫風白,是松溪派風門門主風奕的孫子。
松溪派四大分支每年都會派年輕一輩進行比武較技,從小到大,每一次參加比賽,他都會被別人打得鼻青臉腫。今年他抽到了“花”門花柔,那不僅是個暴力的女人,還是他的未婚妻。以前比武敗給男人就不說了,如果今年再敗給花柔……
他是“風”門未來的主人,是要面子的人,所以他只能選擇跑路。
接連兩次逃跑被抓之後,風奕不僅對他實施了經濟封鎖,還罰他到龍泉峰鳳眼洞裡面壁思過。為了第三次出逃,他將多年的積蓄全部送給了看管他的三師兄。
從雲滇到荊楚,一路奔逃,好不容易擺脫師門的追捕,自己卻犯難了。荊楚不是久留之地,要想繼續跑路,就得有路費,於是他打起綠綺的主意,這是他帶出來的唯一值錢的物件。
“我厭倦了世上的打打殺殺,只想找個清靜的地方,了此殘生,我認為佛門是個好去處。”
老實和尚淡淡的說道:“像我這麼優秀的人,都被趕出來了,你如果不學會說實話,是入不了佛門的。”
顧傾城坐在老實和尚身旁,聽他和對方聊得不亦樂乎,不禁覺得好笑,果然只有奇葩才會和奇葩有共同語言。
“楚晨,沒想到在這遇見你了,你什麼時候回國的,也不告訴我一聲。”一個身穿正裝的年輕人站在包間門口,驚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