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KTV偶遇

大家就紛紛地喊陶助理,然後子君就說,以後都別叫陶助理了,她是我嫂子,這是我哥。子安聽了就笑眯眯地看著陶芝,有種宣告天下被正名的暢快,饒是陶芝見慣了場面,也鬧了個大紅臉。不過,她倒是比小薇大方得多,站在子安身邊微笑著和大家打了招呼。子安也熱情地和大家打著招呼,說是謝謝大家這些年對子君和陶芝的照顧。大家神色間就都有些複雜了,子君他哥多帥啊,還是個大學生,竟然讓陶芝給撿了個大便宜。

那個時候可能就是那種心理,男人在心底對女人的貞.操還看得很重。但整個社會,卻隨著經濟的發展,越來越接觸到外面的世界,這方面也與國際接軌了。男人一方面在心裡糾結,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接受這種現狀。這也是子君為什麼在最初就向子安說明陶芝的情況,是為了將陶芝的傷害減到最低。這是中國幾千年來根深蒂固的一些觀念,人們接受新觀念的同時,會與舊的觀念不時地發生碰撞。

且不說這些,一頓飯是吃得賓主盡歡,看著越來越光彩奪目的子君,姚競也算是放下了心底最後的一點執念,他是個平凡的男人,還是要守護住自己平凡的幸福才是。難得一聚,最後大家又提議去唱歌,離得近的,又有名氣的,是昊天常去的那家KTV。大家興致都很高,子君想著也不一定會遇得上,不忍拂了大家的意,一行人嘻嘻哈哈地去了。

大家唱得很嗨,子君沒什麼興致,是她高估了自己,來了這個地方之後,才發現自己仍然心潮起伏。他們唱的什麼,子君根本聽不進去,腦海裡迴盪的是黃昱深情的歌聲,甚至,她想到了他們的那一首對唱——相思風雨中。那個時候,他的情網已經張開,而自己還處於懵懂之際。這是後來兩個人在一起之後,黃昱說的,那時子君聽了覺得這個男人腹黑之餘更多的是感動,如今想來,卻只剩傷感。

一不小心,啤酒喝得有些多了,微醉的感覺其實很好,腦子裡有些暈暈乎乎,但又不是真的一無所覺。朋友們叫著子君唱兩首,子君拿著話筒也沒有矯情,開腔就唱了兩首。唱到最後,情緒有些把控不住,子君放下話筒逃到了洗手間。上了個廁所,又在化妝間那裡磨蹭了半晌,剛走出門,就看見站在洗手間門外抽菸的黃昱。

子君一下子僵住,不敢再往前進一步,男人側立著,眼神放空,不知道望向哪裡,只不時將煙放在嘴邊吸上一口。子君雙手捂住口鼻,止住奔湧而來的淚意,好不容易調整好的情緒一霎那間崩潰。

就這樣一個站在門內,一個站在門外,間或有來往地人,見了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望幾眼,又離開。她有些貪婪地望著那個身影,酸楚在心底漫延,為什麼她要愛得那麼辛苦,自己想要的總是隔著萬水千山……終於,黃昱將一根菸抽完,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子君卻感覺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久。

她心裡捨不得結束,又慶幸著這種結束,矛盾而糾結,她以為他要離開,男人卻朝洗手間行來。子君躲閃不及,四目相對,男人平靜地眉眼下蘊含著波濤洶湧。子君想要裝作不在乎地說聲你還好嗎,張了張嘴,似乎做不到。一時之間,沉默在彼此之間蔓延,可是卻沒有人捨得打破這沉默。

黃昱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控制住想要將她擁在懷裡的衝動,雙眼卻貪婪地看著面前的女孩。美人含淚,更何況這個美人還是他一直放在心底的,黃昱心裡柔軟又酸楚。再次看見,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不自禁地,他往前一步,眼睛裡是掩飾不住地深情,“子君——”

“你別過來!”子君喝住他,她是不捨,她是痛苦,可是,她也明白,他不屬於她。一下子沒辦法徹底忘掉是自己的事,但她從來沒想過再得到。

“我——”黃昱又進了一步,

“什麼也別說。”子君哀求道,連退了兩步,人都快退到女廁門邊了。

黃昱站定,想說些什麼,這時曾曉玲從外面走了進來,語氣不善,“黃昱,你什麼意思?”

子君聽見,趕緊退到了女廁所,有種覬覦別人所有物的羞恥感纏繞著她,忍了好久的眼淚也終於落下。他是她的呀,你這是幹什麼呀?自責、難堪而又自我厭棄。

“我讓你唱首歌,你公司的員工都在那裡起鬨,你一點面子都不給就那麼離開了,你什麼意思你?”曾曉玲見他一言不發火氣更大了,他話都不說一句就從包間裡出來了,她氣得站在那裡好幾分鐘才平復下自己的心情。

“有什麼事回去再說。”黃昱不欲讓子君聽見他們的爭吵,亦不欲讓曾曉玲發現子君,提起腳步走出了洗手間,往包房那邊去了。

子君離開後,他的理智讓他做出了接受了曾曉玲決定。當初的妥協,是形勢所逼,他不能讓所有跟著他的人幾年的付出都打了水漂。看到可愛的兒子,他也曾認真想過要放開心扉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可是,他是人,也有感情,不是說放下就可以放下,而再次的接受也並非那麼容易。

他對她連生理上的衝動都無,若不是前段和子君在一起自己一直在壓抑,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行了。她幾番試探便沒了耐心,最初的偽裝退去,她變得強勢而獨裁,敏感而多疑,讓他身心俱疲。之前大學期間的溫柔婉約、小鳥依人,也許都是他一廂情願地錯覺。而孩子也並未因為他的迴歸而與他多親近半分,曾曉玲的父母帶著孩子,他工作之餘見到他的機會都不多。

“不行,你今天非得說清楚不可,為什麼不唱歌了?”

唱歌?沒有了想要的聽眾,他這一輩子也不想再唱歌了。所以一聽見她和他們起鬨,他心裡的煩悶就止也止不住,這才從包房裡走了出來。意外地見到子君,所有那些壓抑著的情感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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