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算計,都應當止於力所能及的層次,一旦力量差距過大,那麼所有算計都很難奏效,這並非百分之百的,凡事總有例外,可人不能一味相信所謂的意外。
其實這次要算計初代,已經是冒險之極的事情,若是連那一位都扯進來,那麼他們就徹底輸了。
就算贏了,他們其實也輸了。
因為這已經不是在下棋,而是掀桌子,這一手不是不能當成依仗,但應該是滿盤皆輸時最後的手段,而不是最開始就準備用的賴皮招數。
相比起來,他確實更看好那個子體。
初代的子體有很多,即便是最弱的子體,放到假世界也強的可怕,但這畢竟有了強弱之別,當前的強弱之別。
那個子體在當前,絕對談不上多強,但是很有潛力,也很有意思。
他有著成為初代或者那個背叛者那樣的潛質,但他沒有成為其中的任何一種。
或許這也是某種徵兆?
“嘭!”
另一人一口將眼前口感極差的麥酒一口飲盡,而後看著對面的人,一字一句道:
“那就再看看,但我不保證在需要的時候,不去做必須去做的事情。”
這就是顯而易見的表態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需求,當自己的需求和別人的需求衝突,人們往往首先會顧及自己的,然後才是別人的。即便是那些“捨己為人”的人,也一樣,這些人要麼是在以退為進,要麼那種做法,本身對他們而言就是一種更為強烈的需要。
“隨便你了。”
談到這份上,已經可以。
簡短的話,沒有可能改變對方的初衷,讓大家立場完全一致。哪怕再怎麼不支援同伴的瘋狂行動,他也只能勸到這裡,再說下去,同伴也會變成仇人。
說到底,初代和他們之間也好,他們彼此之間也罷,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從屬關係,有的就是合作。或許在佔據著相對優勢力量的時候,合作也會顯得不公平,比如初代之於他們,就像是命令一般。但這畢竟還不是真正的命令,況且他們彼此之間,也沒有太明顯的強弱之別。
亞古部族,站在傳送門前,凌歧開始猶豫。
他不想再用凌歧這個名字,因為覺得自己不配,最後,卻還是保留了這樣的想法。
至少在假世界,他們人人都可以是凌歧,其實沒什麼配不配的。
真正的凌歧不在,就算初代,也沒有資格讓他們不配。初代本身,也只是最具備代表那個存在的資格,而不是獨佔了這種資格。
如同天下爭龍,真正的潛龍就算已經快要統一天下,但只要還有一個草頭王沒有滅掉,就不能肯定,真的沒有億萬分之一的機率,那條小小的蛟蛇,也能一飛沖天,達成反殺,進擊天子之位。
這比喻不太恰當,因為他們現在不是逐鹿天下,而是標榜正統,卻也算貼切,因為都不是正統,大局已定之前,何來真假?
當然,想要標榜正統,也不是人人都能往自己臉上貼金,普通人肯定不行。普通人很難具備成為凌歧代言人的資格,雖然其實人人都可以成為凌歧,但畢竟很難很難。而他們不同,或多或少有著那個存在的一部分潛質,相比起普通人,他們就算是正統了。自然相比起初代,他們的資歷還嫩了些。初代是潛龍,他們只是草頭王。
“老祖宗,如果你真的已經在注視這個世界,還希望能關照一下我。”
青年自言自語,隨即為這可笑的念頭失聲一笑。
他知道,現在有一百種理由,反對他進入那扇門,那也極為不明智。就算凌歧真的已經“潛入”這個世界,真的和感覺中的一樣,在注視這個世界,他也多半不會認同他此時的做法,更完全沒有必要去認同誰!
比起他們這些小魚,真正的凌歧,從來沒有被動過,即使在面對假世界這件事情上,也是如此,高高在上,超然物外。
初代的想法,在他們看來,是了不得的逆天壯舉,或許在真正的凌歧眼中,不過是一個笑話。
層次不同,想法不同,就連祈求或者背叛,都會變得可笑,而非可憐、可恨。